这里,紫鸢早抱怨声连连了,“妹妹竟随王爷去了淮阴?害得我来来回回绕圈子!到你们王府,府里人说,你来德母妃这里了。跑到德母妃这里,德母妃又说,你回淮阳了。”
“姐姐!对不起!让你挂心了。”漓裳不安地道歉,“不知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你了呗。”紫鸢略一摆手,宫婢们尽数退了出去。
“阿漓,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么难过?”一语未了,紫鸢已红了眼圈,“有时候,我真想回淮阳王府去,日子再苦,也有人做个伴,说说心里话。在这里,若不是皇上待我情深意重,我真觉着待不下去了。那些个嫔妃娘娘们何曾把我瞧在眼里?在皇上面前百般夸你,转过脸来多恶毒的言语都骂的出来,说我尽用着些狐媚功夫引诱皇上,皇上不待见凝沛,我有什么法子?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要说狐媚,我哪及得上人家郭美人万分之一,人家休夫二嫁,依然能够把皇上迷的晕头转向的……妹妹,我……我是真冤枉……”
漓裳举着手帕,轻轻拭去紫鸢眼角的泪水,深深庭院,寂寂王府,她又何尝不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个得诉衷肠的人也没有呢?
推己及人,不免陪着滴了几滴伤心泪,说到底,她还是比紫鸢略微幸福些,予汶哪及得上予澈情深意重?
她压抑着破睫而出的泪水,勉强挤出些许微笑来,“姐姐深的皇上欢心,自然有人心怀不忿,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只要,皇上真心待你,其他人的闲言风语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紫鸢微微笑了,“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何况这情郎还是皇上?我只是觉着心里憋屈的慌,在新安王府时,倒还自在些,想你的时候,跟皇上说一声就成了。如今进了宫,怕是没那么便宜了。阿漓,你若是能常常进宫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我也想啊。”漓裳无奈地摇摇头,“可我只是个奴婢,王爷不进宫,我哪有资格随意进出掖庭圣地呀!”
紫鸢欣喜不已,忙道:“无妨!回头,我去求求皇上,保不齐皇上会给你一块特赦令呢!这样,你我姐妹便可常常相聚了。”
看着紫鸢很有把握的样子,漓裳有些后悔了。她固然希望能和紫鸢常常相聚,然而,与掖庭出入,若是碰上了作为皇上的予汶……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道:“皇上肯为姐姐开了这个先例吗?其他娘娘们若是要求皇上一视同仁,那可怎么了得?”
“她们敢!”紫鸢微微挑眉,一副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神情。
也许,予汶和紫鸢真的情投意合,鹣鲽情深,早已不记得漓裳其人了。她暗暗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况且,此一时,彼一时也,予汶如今贵为天子,自然会大大收敛起从前荒唐脾性,免得遗为千秋百代后的笑柄。
她释然了,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