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宁帝目光悠远,似乎回到了当年在马上征战的日子。
脸上的笑容也真切明显了一些。
裴景同陪在一边,不打断。
“旻之是个热血赤诚的武夫,朕很喜欢同他开玩笑,故而你求娶怀瑾,朕欣然应允。”
“儿女亲家,是朕以为,旻之想要的重视。”政宁帝说到这里言语之间也有些复杂,“他成了皇亲,便得到了天下的尊崇和高位,却没想到,他是想占据孤城为王。”
“朕是天子,不会如怨妇一般怪臣子不忠,如有二心,杀了便是。”
乾清宫中只有父子两人,空旷静谧,裴景同却觉得这番话如雷贯耳,在殿中都回荡了好几圈。
直到刘不为进殿通传,四皇子到了。
政宁帝这才转身,坐上殿前龙椅,刘不为知道他的意思,出去请人。
除了储君是蟒袍加身,这整个朝堂之上,普天之下,也唯有如今的西北王钦赐了蟒纹。
也是在这一刻,裴景同才幡然顿悟,从始至终,政宁帝都是一个生杀予夺的帝王,或许他曾经是过父亲,但是如今。
他只会为了天下动容。
裴景瑜进殿,并未打断这位太子对于君父的遐想。
他端方下跪,“儿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目光诚然,声音清亮。
太子这才回神。
只是政宁帝没有说话,他也只是和裴景瑜相视一眼,微微颔首。
“平身吧。”
少顷,才等到政宁帝的回应,他从桌案上拿出来一个奏折,缓步踱步下堂。
裴景瑜温雅起身,没有在人前浪荡子的模样,反而像极了在宫中教养多年,熟谙宫中戒律的雅正皇子。
便是连太子都很少见过京中风流倜傥的四皇子这番模样。
侧目好几次。
裴景瑜双手接过政宁帝递过来的奏折,微微躬身,在政宁帝许可颔首之后打开。
乾清宫中,储君都未曾接手奏折,皇帝却直接给了四皇子。
裴景同看着心思难测,面目却依旧淡然,眸光淡淡的看着。
看着裴景瑜的脸色由讶异微微蹙眉,有了一些愠怒,而后皱紧了眉头看完,回看政宁帝,欲言又止。
政宁帝笑了笑,单手负在身后,转头去看桌案上花房送来的春日摆设。
看上去细碎的花朵,给这乾清宫增添了不少生机。
花朵很小,却是生机勃勃的簇拥在一起,争先恐后,齐齐开放。
“太子或早或晚都该理国了,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瓦剌部舍近求远,日前已经到了大同府,绕开朝拜官道,此举已然触犯了我朝规矩。”裴景瑜声色凝重,“恐有变故。”
“变故不会,朕的西北王军不是白养的。”
政宁帝笑得轻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瓦剌宁愿冒着与鞑靼开战的风险也要避开上京管路,看来是对我朝局势清楚的很。”
上京必然经过河北,清河崔氏是太子的母族。
如今朝中是仁贤王的天下,瓦拉此举倒是很推举西北王,不给太子先机。
“好得很呐——”
裴景瑜听出皇帝声音中的冷意,余光瞥了太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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