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夕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他缓缓坐起了身,只觉得浑身酸疼无比,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癞蛤蟆被牛踩到一般,尤其是后脑勺疼得厉害,像被人打了一闷棍。
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回来的?
韩夕城瞥见了窗前的雨晴,开口喊了一声。
“雨晴……咳咳咳……呕……”韩夕城刚开口就后悔了,剧痛无比,犹如小刀剌嗓子!
桌前的雨晴听见响动,扭过头来看了看韩夕城,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韩夕城颤抖着扬起了手。
雨晴边笑边跑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雨晴,我这是怎么了……”韩夕城捂着脖子,一脸茫然。
雨晴止住笑意,才道:“你昨晚和观南哥哥喝酒,醉倒在门外,喏,后脑勺那个包就是门前磕的,王伯说了,你第一次喝酒,又染了点风寒,修养两天就好了。”
“哦……”韩夕城这才懵懵懂懂想起来。
昨夜……
他靠在床边,回忆起了昨晚两人的对话:
“我要将这世间搅乱,让沉在水里的东西浮现出来。”
“那我就把鼓面给撕破吧,让蒙在鼓里的人们看清真相。”
……
一时间面色有些凝重。
他看着雨晴,柔声问道:“抱歉雨晴,昨晚打扰你了,你肯定没睡好吧。”
雨晴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你虽然第一次喝醉,但是很安分,没有对我……动手动脚的……睡得就像猪一样……哈哈哈哈。”
韩夕城也笑了,随后问道:“李观南呢?”
“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听王伯说应该是进宫去了。”
“好。”韩夕城慢慢下床,洗漱了片刻,来到了院子里,久违的阳光,将韩夕城浑身浇了个遍,他闭上眼,瞬间感觉自己病都好了个七七八八。
“起来了?”声音传来。
韩夕城睁开眼,只见王伯笑眯眯地抱着被子。
“难得出太阳,我把被褥拿出来晒晒。”
“昨晚多谢王伯啦。”韩夕城笑着拱手。
吱呀一声,府门开了。
李观南面色奇怪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武。
“怎么了?”韩夕城有些奇怪。
李观南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下。
今天一早,李观南特地起了个大早,约莫想着陛下该起了,就驾车赶到了宫门,谁知,金公公竟然出现在宫门口,拦住了李观南。
金公公看见李观南,笑着说:“陛下早知李大人今日会来,特点让我在此等候。”
李观南也不意外,只是拱手还礼,随后道:“陛下有何旨意传给我?”
金公公笑着摇了摇头,道:“旨意没有,话倒是有一句,陛下让我转告你,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你大可放心。”
之后,无论李观南再怎么恳求,老太监也没有多说半个字。
没辙,只得原路返回。
……
李观南饮下一杯茶。
韩夕城摇了摇头:“看来陛下把你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是啊。”李观南点了点头,“但愿他君无戏言吧。”随后把头转向韩夕城:“昨晚说的话算数吗?”
“算啊,怎么不算?”韩夕城挺起胸膛。
李观南点点头,满眼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准备什么时候定亲啊?”
“快了快了,”李观南笑眯眯,“也就几天了吧,也该慢慢准备准备了。”
……
京城,某处府中,暗室里。
石门打开,火把燃起,金公公满脸阴沉地走下台阶。
年轻人穿着常服,低着头,没戴任何冠帽,垂手而立,看不清外貌。
金公公慢慢靠近,站立在年轻人身前,年轻人抬起头,约莫比金公公高了一个头。
“义父……”
啪!
年轻人话都还没说完,金公公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年轻人似乎习惯了,只是把头又偏了回来,没说话。
“你连一个古梦涵都搞不定吗?!”金公公罕见地出现怒色,“就一个古梦涵!我说过了,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古梦涵进京!”
“对不起,义父,”年轻人揉了揉嘴角,“我派了人过去,谁知道刑部去了十多个人……”
金公公目光如电一般刺过来。
年轻人闭上了嘴。
“人杀了吗?”
年轻人点点头:“失手的那天晚上就杀了。”
金公公甩了甩袖子,往旁边挪了几步,“古梦涵不仅进京了,供出了刘柳,还让大理寺给要去了,哼!”
年轻人依旧是沉默不言。
半晌,金公公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上前,伸手抚了抚年轻人的脸,语气轻了下来,柔声问道:“疼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不疼。”
“你跟着为父十来年了,这次是你第一次失手,为父刚才语气过重……”
年轻人依旧是沉默不言。
金公公也不在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一下吧,平日里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猫腻。”
年轻人道:“定不负义父所托。”
金公公点点头,转身走上了台阶。
年轻人转过头,看向了墙上燃烧的火把,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赫然是一副雌雄难辨的面孔,阴柔至极,若不是若隐若现的喉结,还真以为是个女子。
年轻人仿佛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待对面石门关上后,他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离去,待到另一声石门声响,火把应声熄灭,这间暗室再一次归于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