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刺向柴桂的一刹那有些恍惚,他似乎看到柴桂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这一刀的到来。
实际上,柴桂确实有过那么一瞬想要放弃。至亲尽失,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如同风中的浮萍,零落、苍凉。但立刻,他便清醒过来,皇帝驾崩,若自己此时死在太子手中,他这个储君还要如何服众?
于是,在柴桂睁眼的同时,身体向旁一闪,那把刀刺穿他的衣襟并未伤到身体。
太子一愣。没等他反应,柴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掰手腕便卸了他的凶器。紧接着,柴桂将太子摁在柱子上,反手用刀背抵着他的脖颈,怒斥道:“你想作甚?”
“柴桂,我要杀了你!你害死母后,害死婉卿,我要杀了你!”
“你有那个本事吗?”柴桂狠狠道,“柴修,你得认清现实,现在,我想弄死你易如反掌!”
“对!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就能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只是不稀罕!柴修,你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如今的南凌,是将士们用血肉扞卫的。你是太子,是南凌未来的皇帝,你要为你的国家负责,为你的子民负责。只有将你的国家治理好,让你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他们才会拥护你,爱戴你,你的臣子才会尊敬你,效忠你!如果你做不到这些,即使没有平南王也会有其他人撼动你的皇权,终有一天,你会被取而代之!”
说罢,柴桂将匕首插在柱子上,然后松开手臂,“还想再杀我一遍的话,请便!”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太子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顺着柱子一下子滑在地上,“呼哧”喘着粗气。
柴桂一口气走出很远,转过一个回廊,突然眼前黑影闪过。去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朝他走来,上前便拜。
柴桂立刻认出,他就是儿时曾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名太医,皇帝驾崩前也是他一直侍奉左右。
“平南王殿下,小人在此恭候多时。”
“有事?”
“小人有一样东西呈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淡淡清香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
董如微本家经营的是香料生意,所以她自幼就学习调香,这股味道让柴桂觉得格外熟悉。他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见他没有反应,对方开口道:“这是从董贵妃临终前送给陛下的香囊中取出的香料。”说着,赶紧扎紧口袋,“闻多了伤身。”
柴桂瞬时警觉道:“你是何意?”
“这是陛下驾崩时小人偷偷换出来的。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
“自然是陛下的病因。”
话一出口,柴桂浑身不由一阵战栗,忙强做镇定问道:“为何要告诉我?”
“小的愿择明主而侍!”说着便叩头在地。
那一刻,柴桂一下子想明白了许多事,他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将对方扶起,“既然如此,那往后就要多多倚仗先生了。”
柴桂的礼贤下士仿若打动了对方,“属下愿为主子肝脑涂地。”
“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先生。”
“属下明白。明日清晨,主子就会成为皇位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柴桂勾了勾嘴角,一副满意的表情扬长而去。
走进黑暗里的那刻,柴桂陡然收起脸上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阿姐复仇的方式。但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藏在宫闱深处的又一个细作。他从来都不是皇帝的人,更不是郭皇后的人,就连他当年拼尽全力救下自己,也是不想那个时候飞骑卫落入皇帝手中。一直以来,他似乎没做什么,又似乎是他一直帮着柴桂姐弟,但事实上,他才是埋得最深最长的那条线……
第二天清晨,太医被发现在自己房中悬梁自尽。都说他对先帝一片忠心,为自己医术不精未能救治先帝自责不已,故而自尽追随先帝而去。只有柴桂知道,只因当年他曾救过自己一命,才给了个全尸。
银盏和伢子达成使命终于退隐江湖。
环儿选择留在皇城近郊。
柴桂前去看她的时候嘱咐道:“往后切莫说出这孩子的身世。”
“王妃也和你说了同样的话。”
柴桂一怔,却听环儿继续道:“她说,以后如果遇到善良老实的儿郎,能够真心爱护这个孩子的,就让我嫁了,孩子随他姓。要是遇不到,就自己带,跟我姓。要让他读书,识字明理就好,不要做官。”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柴桂悠悠道。
西关大捷后,柴桂解除了陈重的军职,他便带着知更回了老家。
柴桂将号令飞骑卫的印信交给了高盛。自柴桂正式执掌飞骑卫以后便改了规矩,平南王私印不能作为号令飞骑卫的凭证,只有此飞骑印可以调动全军。
“我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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