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苏萍一惊,“别蒙我,她是莫婉卿!”
“怎么,到头来你竟连自己在为谁效命都不知道?”柴桂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本王身边怎么能留一个细作的女儿?还让她做王妃?”说着,双手一摊,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喽”的样子。
莫婉卿听到柴桂的话更是惊愕不已,“你说我的父亲是西雍国的细作?”
“没错。他不仅是敌国细作,还是个戏子,装疯卖傻也是不辞辛苦。行了,你们俩也别在这儿演戏了,乖乖束手就擒,念在主仆之谊,夫妻之情,本王或许能够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
那一刻,莫婉卿的心完全凉透了。少时对柴桂的一往情深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忏悔和赎罪。如今,父亲变成了敌国细作,自己在柴桂眼中也更加不堪。莫家、平南王府,自己在这世间竟然没了家?
柴桂说父亲是戏子,所以自己现在也是演戏?也罢,人生本就如戏,那就让它戏剧般的结束吧。
于是,莫婉卿冷笑一声,说道:“柴桂,我的生死,你当真不在乎?”
柴桂的眼神穿过苏萍望向她身后,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手下的兵士已经悄然摸了过去,只待到位就能从后方突袭。
为了麻痹苏萍争取时间,他于是继续道:“本王需要在乎吗?本王是心善,又不是傻。何况你俩这戏演得着实粗陋,还得跟莫太傅,不,摩宴赫再学几年。”
莫婉卿的心彻底死了,她不知道,其实自己距离获救只有三尺的距离。
“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便不要再见了!”话音落地,不容周围任何人反应,她便迎上苏萍的刀锋,用尽全力,雪白的脖颈上霎时飞红如花。
柴桂完全傻了,他怎么也没料到莫婉卿会如此,直到她的鲜血沾满他的衣襟,莫婉卿用释然的眼神看着他,最后说出那句:“愿来生,不,生生世世,你我不复相见。”
那是莫婉卿留在世间最后的话,绝望且决绝。柴桂感觉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天牢里,柴桂走向苏萍。
“你自小入我王府,我阿姐待你如同姐妹,为何会投靠敌国,为他们做事?”
“敌国?”现在的苏萍已不想再装,莫婉卿抹脖子的那刻她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若不是柴桂下令留下活口,她怕是当场就被诛杀。“那是你们的敌国,我的家国。”
“你是西雍人?”
“不仅如此,我的父亲还是西雍的战神。如果不是你的父亲,他永远都会是西雍人膜拜的对象。”
原来,苏萍的父亲就是西关之战西雍的主将,老平南王设计与之同归于尽的对象。西雍国素来崇拜强者,胜利会被国人膜拜,失败就会被唾弃。当年苏萍的父亲带着西雍的精锐之师东进,却损失惨重,自己也身死。留下苏萍孤儿寡母,在西雍举步维艰。
后来,连母亲也抛弃了她另嫁他人。童年的艰辛让她内心早早地就集聚了满满的恨意。后来,谍网的人找到她,训练她,将她送入南凌,机缘巧合下,被董如微从奴隶市场买了回来,便一直潜伏在平南王府。
“柴桂,你父亲不是想当英雄吗?我就是要看着他的儿子成为乱臣贼子,让平南王这个名号变得又脏又臭。”
“可我阿姐又与此何干?她又不姓柴。”
“是啊,她不姓柴。所以,她明明已经查出致死你父亲的真相却选择隐瞒。只要有她在,就一定会阻止你复仇。我只能送她走。”
“果然是你害死了我阿姐!”
“是皇后。她还以为我是在为她效命。你们南凌从皇帝到臣子果然都是蠢货!”
柴桂的拳头已经快要捏碎,“你还真敢说。”
“落到你手里就只剩死路一条,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一直一直折磨你,让你尝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恐惧和绝望。来人,招呼好她,就是不能让她死了。”
走出天牢的时候,天空阴沉,零星飘着微雨。突然,丧钟声响起,这是——皇帝驾崩了?
“香囊呢?贵妃娘娘的香囊呢?陛下从不离身的!”侍奉皇帝的内侍带着哭腔急切寻找着董如微留给皇帝的香囊,“找到了,陛下,老奴给您装好。”
一旁的首席太医垂着头,只有在皇帝临终之际他终于有机会换掉香囊里的东西,这将成为他日后的筹码。
经此一事,柴桂在朝中的威望达到顶峰,文武百官都等着看他如何主持大局。
比如,“皇后那边如何处置?”内侍的询问伴着小心。
“送她上路。”
“可陛下只说将她打入冷宫。”
“你怎么忘了还有后半句,‘生死由命’?这就是她的命!”
柴桂清楚,一旦太子登基,必定会放郭氏出来,以他的个性,皇权肯定会落在郭氏手中,所以,就当做是自己携私报复吧。
于是,皇帝刚刚驾崩,废后郭氏便被一杯毒酒送上了路。
深夜,皇帝灵柩前,柴桂依礼上了炷香。突然,身后冷风袭来,就见太子手持白刃朝他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