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卿闭目养神思索着对策。
这时,一直朝车窗外张望的常嬷嬷突然说了句:“陈重?”
莫婉卿顺势望去,就见陈重从一间药铺出来翻身上了马,他手上拎着的是药?
莫婉卿灵机一动,忙对常嬷嬷说:“去问一下他刚抓了什么药?”
今日入宫,莫婉卿只带了常嬷嬷,因此,此时车上再无旁人,常嬷嬷只好下车。她前脚走进药铺,莫婉卿立刻命令车夫开动,跟上陈重。
陈重何等机敏,怎会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莫婉卿的车走着走着突然前方失去了陈重的踪影,正在诧异之际,突然车窗另一侧的帘幔被刀鞘挑了起来。
陈重见车内只有莫婉卿,便请她下车。二人来到僻静处,陈重说道:“王妃不要误会,倘若王妃心中有疑非要一探究竟,在下愿陪王妃前往。”
陈重的态度让莫婉卿诧异,于是坚持道:“那就烦请带路。”
陈重听罢返身上马,将莫婉卿带到一个小院前。
“进去之前,还听在下多说几句。”陈重于是将这院中人的身份合盘托出,并抬起手中的药,“如王妃所猜,这是安胎药。”
“你的意思是,她怀了我兄长的孩子?”
陈重点点头。
如果没有当日发现那枚玉佩,莫婉卿或许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陈重的话,联系那晚柴桂一反常态突然追问玉佩下落,她便将这一切联系了起来。
“王妃有什么疑惑,待会儿当面询问就是。”
陈重说着抬手推开院门……
了解事情的原委,莫婉卿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为兄长有后感到高兴,也为柴桂的善举感到欣慰;但另一方面,环儿肚子里的孩子此时却成了隐患,毕竟,郭皇后想要的只是个孩子,一个可以安在平南王头上的孩子。还好方才差开了常嬷嬷,若是被她发现这些……
想到这里,莫婉卿反而突然有了主意。
“陈重,我可以信任你吗?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
莫婉卿回到王府后便将知更叫进房间。
“什么?王爷在外面还藏了个女人?”知更惊叫道。
“那女人八成是有了身孕。我看到她扶着树桩在呕。”莫婉卿咬牙切齿道,“对了,常嬷嬷回来了吗?去把她找来,问一下今天陈重究竟抓的什么药,如果是安胎药……”莫婉卿说着重重地锤了下桌子。
此时,常嬷嬷正在窗棂上趴着,听到莫婉卿说要找自己,赶紧一溜烟地跑开。
莫婉卿猜得不错,她在药房确实问到陈重抓了安胎药,本打算来告诉莫婉卿,但见她方才那架势,如果坐实,只怕那孕妇难逃厄运。
想到这里,常嬷嬷赶紧去找车夫,一番贿赂终于说服他带自己前往今日莫婉卿的去处。常嬷嬷心想,自己必须赶在莫婉卿对那孕妇下毒手之前找到她。
一路还算顺利,常嬷嬷来到环儿居住的小院,屋门虚掩,她唤了几声没人答应,便推开屋门朝里走去。
这一进去不打紧,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得一声尖叫。却见环儿躺在地上,手边打翻的汤碗扣在地上,环儿嘴角淌着鲜血,一摸气息已然气绝。
常嬷嬷刚要往外跑,突然一声断喝,陈重拎着刀堵在了门前,“你干什么?”
“我——”常嬷嬷心想,糟了,被那莫婉卿算计了,准是她方才已经下了毒手,这是故意诓自己前来当替罪羊呢?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我做的!”常嬷嬷见陈重刀尖闪着寒光,一脸的杀气,赶忙求饶。
此时,莫婉卿突然从陈重身后出现,一把抱住他持刀的胳膊,“陈重,常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你不能乱来!”说着,紧朝常嬷嬷使眼色。
常嬷嬷见状,连滚带爬跑了出去,直接朝皇宫方向逃去。
见人走远,莫婉卿这才松开陈重。
“她为了保命定不敢再回来了。”陈重说着上前将环儿抱起放在床上。
莫婉卿想的却是,让皇后暂时断了子嗣的念想,“这里也不能呆了。药劲过去之前,就得把她送往别处。”
原来,今天在回王府之前,莫婉卿还去了趟春兴楼,她知道银楼即将离开皇城,便赶在她启程之前拜托了环儿的去处。
作为交换,银盏也交给她一件事。
那天,柴桂在约定地点等到日暮时分依然不见伢子的身影,赶回春兴楼时已经是人去屋空。他们已经走了?最后的差事还没交付就这样离去?这可不符合江湖谍报的一贯风格,难道是金盆洗手便也不在乎名声道义了?
柴桂忧心忡忡赶回王府,就看到一直在等他的莫婉卿。
莫婉卿迎上前,亲手将银盏的荷包交给他,转述道:“银盏姑娘说,这里面每一颗核桃仁都是她亲手剥的,要你务必细细品尝。”
柴桂打开荷包朝里面瞄了一眼,然后用饶有意味的眼神看向莫婉卿。
莫婉卿心中本就不快,见他那副德行不由脱口道:“我可没打开过。”
对此,柴桂深信不疑,因为,那荷包里装的根本不是核桃而是冰糖。
“回你房间去!”柴桂冷冷地说道。
他的这种态度莫婉卿早就习以为常,反正答应银盏的事情做到了,自己的确也没有再待在他面前的道理。
柴桂望了眼莫婉卿瘦削的背影,转身进了书房。他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随着冰糖滚出的竟有一锭银子,难怪方才感觉这荷包有些分量。
他将包裹冰糖的帕子抖了抖,掏出一瓶药水淋在上面,这便是他和银盏传递消息的特殊方式。帕子沾了药水显出字迹,是银盏的笔迹:
“挖坟掘墓之行径犯了我派禁忌,故东家所托之事无法达成。当知东家定有其他途径拿到此物,故昔日旧东家托付之秘密已无法保守。此银锭乃铁匠家中所得,东家既已知晓真相,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柴桂忙拿起那枚银锭,上面特殊的刻印只有皇室中人才知道,那出自皇帝的私库。他突然想起那日银盏将胡桃救回的时候对自己脱口而出的“是内卫。”她早就知道,才会下意识说出“内卫”二字。自己当时怎么没反应过来,让她又糊弄了过去?
所以,阿姐一早就知道真正想置父亲于死地的正是他所效忠的皇帝?
柴桂看到那帕子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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