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的甜汤,柴桂却又没了要喝的意思,而是问莫婉卿:“本王记得,王妃闺中有一刻了名字的玉佩,说是将来婚嫁的信物。如今王妃已经入府,是否该将那信物交予本王了?”
莫婉卿瞬时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柴桂见她那表情心中已经笃定,却故意说道:“王妃可不要说不小心给弄丢了?”
“不。”莫婉卿缓过神,决意不做欺瞒,“并非弄丢。而是,在我兄长那里。”
“哦?本王愿闻其详。”
“王爷知道,那玉佩我和兄姐各有一枚,不细看小字分辨不出。兄长是男子,素有佩戴的习惯,我和阿姐在闺中时则是贴身佩戴。那日,兄长不慎遗失玉佩,恐被父亲发现,便暂时借走我的那枚充数。”
说到这里,莫婉卿停住了。后来莫宛珏身死,莫婉卿的玉佩也就不知所踪。她当然不知道,那枚玉佩此时就藏在柴桂的袖间,而对于莫宛珏丢失玉佩一事,她也是一带而过,并未告知细节。
实际上,那晚莫宛珏醉酒一夜未归。天蒙蒙亮的时候从侧门潜入还是莫婉卿给他开的门。莫宛珏自不好意思告诉妹妹实情,只说醉酒不知将玉佩掉在哪里,随借走玉佩暂时充数。
那时,莫婉卿并未多想,如这样的名贵物件,即便有人拾了去不外乎变卖换钱,只需在城中相关店铺查找,再花些银钱赎回便是。便先将自己的玉佩交给兄长。
后来,她在宫中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环儿私藏的玉佩。虽然环儿只说是自己休假那日在宫外捡到的,但机敏的莫婉卿依然从她的表情和闪烁的言辞中发现了端倪。只不过,这种事终归丑闻,自己又是未出阁的女子,无论从哪个层面讲都不宜道破,便佯装不知,想着出宫后见到兄长再当面问个清楚,若真的如自己所想,也该及早给人家一个交代。
谁知,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事,身上的玉佩也不知何时掉在了何处,若不是今日柴桂提起她已不打算再想此事。
“那令兄的玉佩后来找到了吗?”柴桂问道。
他当真问得无情,毫不顾忌兄长新丧,莫家变故。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就算他再过分一些,也终是莫家欠他的。
想到这里,莫婉卿依旧坦言道:“后来算是找到过,又被我给弄丢了。”
“又丢了?何时丢的?丢在哪里?”
柴桂突然对此事追根刨底,让莫婉卿心生警觉,但她也没打算隐瞒,于是回道:“在宫里的时候。”论到准确时间便是董贵妃过世那会儿,莫婉卿微微一顿,随道,“具体时间倒是记不得了。”
虽没有说得十分准确,但莫婉卿的回答算是和环儿的对上了。如果这样说,当日掉在命案现场的玉佩就着实可疑,若不是莫宛珏,又会是何人?应是宫里人?那玉佩是故意遗落,让自己怀疑到莫家?
想到这里,柴桂起身道:“夜深了,王妃也该歇息了。”说罢就要离去。
“王爷,”莫婉卿将他唤住,“明日回门……”
“哦。”他只此一声,便径直离去。是说他知道了?还是根本不屑于回应?
莫婉卿坐在桌前,呆呆地望着那碗甜汤,心底如坠冰窖一般。
翌日,莫婉卿登上马车前仍不死心地回头张望,眼看时辰已晚,却不见柴桂的身影,只能命马夫启程。
莫府门前,开门迎接的是高盛。他知莫家现状,特一早赶来,为的就是给莫婉卿撑起场面,却不见柴桂的身影。
莫婉卿见到舅舅,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王爷临时有公务。高盛嘴上说着理解,心里却也清楚,以柴桂和莫家的仇怨,想必也不想尴尬。也罢,只要他能不计父辈恩怨善待婉卿,其他的都可不用计较。
莫婉卿来到自己的闺阁前,望着院子里的两棵青枣树,还记得昔日,因自己喜欢吃青枣,兄长特寻来这两棵树苗,当日手忙脚乱种树的场面还犹在眼前,却已物是人非。他们为何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她又该去怪谁,怨恨谁呢?
从莫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尚早。临行时阿母让人将莫婉卿往日喜欢的吃食装满了马车。
平南王府前,莫婉卿走下马车,身后,知更抱着一盒酸枣紧紧跟随。
就要进门时,莫婉卿回头瞪着知更,问:“你抱的什么?”
“酸枣啊!”知更不知道这枣子的缘由,还一脸无邪地说,“知道主子喜欢吃,主母特意命人一早准备的。”
“丢掉!”莫婉卿冷冷地说道。
“啊?”
“我说丢掉!立刻!”
知更少见莫婉卿如此模样,一时吓到,赶忙将盒子丢在王府门外,这才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她们的举动被苏萍看了真切。不就是一盒枣子,为什么不能带进王府,只怕这里面另有猫腻。想到这里,她见那主仆二人背影朝着内院走去,赶忙将被丢弃的食盒重新拾起。
莫婉卿刚到内院,迎面就见常嬷嬷拉着张脸,好不晦气。
“王妃还有心情回娘家?可知王爷昨日从春兴楼赎了个姑娘回来。晚间就进了王府。”
莫婉卿的心“咯噔”一下,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银盏。
“人在哪里?”
常嬷嬷翻了翻眼皮,“在侧院。听说王爷昨夜就宿在那里。”
莫婉卿不想再听常嬷嬷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转头带着知更就往侧院。
拱月形小门前竟有两名护卫看守,见了莫婉卿也毫不退让。
“大胆,王妃你们也敢拦?”知更怒道。
“王妃见谅,王爷有令,侧妃居所任何人不得打扰。”
“打扰?一个侧妃不来拜见主母,反将王妃的探视称作打扰?”知更也是来了脾气,这两日在王府积压的火气正要发作。
这时,陈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拱手施礼道:“王妃莫要怪罪他们。实乃侧妃身体不好,需要将养。”
身体不好?莫婉卿突然警觉起来,能让柴桂不顾外界眼光在新妇刚刚入门就纳侧妃,还是从花楼里赎出来的姑娘,难不成是有了身孕?不行,千万不要!此时的她已经一背冷汗,还好常嬷嬷没有跟来。还是先确认清楚再说。
想到这里,莫婉卿故作镇定地回道:“我只是想着与银盏姑娘也有一面之缘,往后要一同服侍王爷,特过来问候一句。”
银盏?陈重一惊,想来莫婉卿是误会了,却也不能多言,只能回道:“王妃的心意属下自会禀明王爷。还请王妃移步。”
“连你也要赶王妃走!”知更刚想窜过去跟陈重理论,莫婉卿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