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啊”
可就在简素衣的手即将触上霍冬的唇角时,霍冬微微偏头,避开她的手。
简素衣一怔,泪眼婆娑地看着脸上伤痕累累的霍冬,眼底划过一抹难堪,但更多的是被拒绝的伤心
“六少,你怎么可以仗势欺人呢”
倏地,简素衣转头看向严楚斐,愤怒地叫道。
打人不止是件体力活,其实还挺危险的,有时一不小心甚至会伤到自己。在揍霍冬的时候,严楚斐有一拳挥出去时拳头没攥紧,手指拗了一下,扭伤了。
所以在简素衣对他发出质问时,严楚斐正在伸展五指缓解指关节的疼痛,闻言不由嗤笑出声,“我仗势欺人”
严楚斐冷眼睥睨着搀扶在一起的霍冬和简素衣,眼底尽是轻蔑。
“冬子一直没还手,你却不依不饶,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简素衣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而打人者还这么嚣张,心里不由特别气愤特别心疼。
所以也顾不得眼前的男人是闻名帝都乃至全国的六阿哥,即便明知惹不起,可为了心爱的男人也忍不住出言顶撞了。
听着简素衣那副打抱不平的口吻,再看着她站在霍冬身侧一副护犊子的姿态,严楚斐倏然就笑了。
那笑,隐藏着一丝阴森和狠绝。
“怎么喜欢他”严楚斐轻挑眉尾,眼含讥诮地上下扫了简素衣一眼,慵懒轻哼。
简素衣无论是历练还是观察力都与他们不在一个档次,自然看不出严楚斐笑容里所包含的意思。
可霍冬不同,他甚至不用看,光是听到严楚斐的这种语气,心里便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简小姐真有眼光”严楚斐一边伸展着五指,一边噙着笑走向霍冬和简素衣,言辞间的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简素衣见他上前,以为他又要动手,也顾不得恼羞成怒,连忙警惕地上前一步,挡在他与霍冬的中间。
严楚斐停步,瞟了眼靠在墙上始终垂着眼睑的霍冬,唇角的讥笑更加深刻了一分。
“行我成全你们”严楚斐微微倾身,低头与简素衣的脑袋平行,阴冷吐字,“表子配狗,天长地久我严楚斐祝你俩长长久久
”
乍然听到严楚斐说要成全她和霍冬时,简素衣满心欢喜,可紧接着又听到严楚斐后面补上的一句话,脸瞬时涨得通红,变成了猪肝色,“你”
严楚斐对简素衣的愤怒视若无睹,抬手便将挡路的她拨开,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直接让其往后踉跄了两步。
然后严楚斐走到霍冬面前。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希望我把你当狗”严楚斐唇角微勾,看着霍冬冷笑,在微微停顿之后,他抬手在霍冬的肩上用力拍了两下,“好样的”
从始至终,霍冬都垂着眼睑面无表情,不管是简素衣的维护还是严楚斐的羞辱,他都无动于衷。
仿佛他们说的什么以及做的什么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严楚斐话音落下的那瞬,还压在霍冬肩上的手同时狠狠一推,然后转身往妹妹的病房大步流星地走去。
霍冬稳不住,高大的身躯倾斜,咚地一声闷响,单膝跪地。
他低着头,血,又开始从嘴角溢出
“冬子”简素衣颤声惊呼,连忙冲上去扶他。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他,就见他举起手,拒绝她的援助。
霍冬单手撑墙,缓缓站起,强忍着剧烈疼痛的身和心,一步步朝着电梯走去。
他走得极尽艰难,却对简素衣频频伸来想要搀扶的手视若无睹。
“冬子你去哪儿啊你受伤了,得找医生看看啊”
当霍冬进入电梯,简素衣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红着双眼担忧又心疼地看着他,颤声微哽。
霍冬不语,直接戳亮一楼的按键,然后闭上眼,将外界的声音完全隔绝,包括简素衣的。
从他的态度来看,他一直是拒绝她的,可简素衣不甘心,即便心里清楚他喜欢的是七格格,可她就是放不下,而且看到他伤成这样,她更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甚至异想天开地期盼着,趁他现在身心脆弱,用温柔攻陷他的心房
简素衣愤愤地想,她还就不信了,凭她一颗火热的心,会融化了他这座冰山
她还想,他不理她只是暂时的,等这一个坎过去了,他一定会发现她的优点以及接受她的情意的。
后来,简素衣的痴心妄想,没过多久竟然真的如愿以偿了
严楚斐进入病房,看到四叔严谨尧正站在妹妹的病牀边,而妹妹已经醒来。
他连忙快步上前,“七仔”
听到哥哥急切又担忧的声音,严甯缓缓转动眸光,看向哥哥,“哥。”
她的声音很轻,有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仿佛微风一吹就会消散无踪一般。
当哥哥来到牀边,严甯轻轻扯动唇角,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然而,越是看到她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宽慰他们的心,严楚斐心里就越是难过。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严楚斐红了眼,高大的身躯蹲在妹妹牀边,大手轻抚妹妹凹陷而冰凉的脸颊,一向心狠手辣坚毅冷酷的男人心疼得声音微颤
。
严甯缓缓摇头,没有血色的唇瓣轻轻蠕动,“我想回家。”
“好,我们”严楚斐立马站起来。
“我来”
严楚斐正想伸手去抱妹妹,却被身边的四叔抢断。
严谨尧将侄儿往后拉了一把,示意他让开点,然后弯下腰去把病牀上的小侄女打横抱起。
被四叔轻轻拽了一把,严楚斐识趣地后退了两步。
严谨尧抱起严甯的动作,轻柔至极,饱含着宠溺和疼惜。
长辈的怀抱与哥哥的怀抱对严甯来说,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被四叔抱起的那瞬,她的眼眶就红了,“四叔”
微微哽咽的声音,隐藏着委屈和感动。
“没事了,四叔带你回家”严谨尧柔声轻哄,抱着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小侄女,朝着病房外走去。
严谨尧此话一出,让严甯和严楚斐兄妹俩俱都有些惊讶。
四叔的意思是要派专机亲自送他们回帝都吗
听了四叔所说,严楚斐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四叔器重他以及寵爱妹妹,在整个严家是众所周知,但越是器重越是寵,四叔对他们兄妹就越是严厉。
据他所知,四叔今天本来有很重要的公务,可现在四叔不止赶来c市看望妹妹,还要亲自送妹妹回帝都
总感觉四叔这次太过和蔼可亲,与往常大相径庭,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当然,也或许是他多心了,四叔一直以来都很疼七仔,现在看到七仔这么虚弱,就算劳师动众用专机送他们回帝都也不用大惊小怪的对吧
严甯闭着双眼抱着四叔的脖子,小脸深深埋在四叔的颈窝里,一颗心又酸又疼。
罗婉月一直守在病房门外,见严谨尧抱着严甯出来,惊讶得睁大了眼,然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识趣地让道。
“楚斐”
严楚斐紧跟在严谨尧的身后走出病房,在经过罗婉月的身边时,听见罗婉月小心翼翼地轻轻喊他。
他置若罔闻,径直走过,可走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向罗婉月,冷冷吐字,“以后七仔的事,你不要再过问了”
冰冷的语调,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酷。
罗婉月脸色一白,愣了愣,“啊我”
“任何事”严楚斐觉得力度不够,又补上三个字。
闻言,罗婉月立马红了双眼,难过哽咽,“楚斐啊,不会连你也误解妈妈吧妈妈的出发点真的是”
“我不想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反正从今天起,你离七仔远一点”严楚斐拧眉,不耐地阻断罗婉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罗婉月一脸委屈,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严楚斐已经继续前行,决然而去,“楚斐,楚斐啊”
她可怜兮兮的呼唤,没能再换来严楚斐的驻步,他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
很快,专属vip豪华病房的这一层楼就只剩罗婉月一个人站在走道上,默默品尝着怨愤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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