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段时间,老称头每隔两日,就会来铺子里一回,抓几次药,然后再走,一来二去,和铺子里的人也就熟络了,偶尔还和元明珠开开玩笑,给她带点糖果吃。
每回,元明珠收到糖果时,都有些无奈,她又不是孩子了,不好这一口。
刘掌柜听到她的抱怨后,笑的慈爱:“东家,你这个年纪,若是老称头成亲早点,只怕孙女比你还大。”
元明珠才恍惚间意识到,她这具身体如今不过十六七岁花一般的年纪。
老称头心地好,对她好,元明珠感激他,就逮着石枫,逼着他,给老称头做了敷腿的膏药。
后来,她还见了他孙子一回,十一二岁的年纪,应当是受老称头的影响,为人温和,一看就是个孝顺的孩子。
这日,老称头提着药,背着他的宝贝秤,回到村子里,就看到了大摇大摆坐在院子里的女儿秀兰。
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了。
他绷着脸,从秀兰面前经过,进了屋里,将秤杆恭敬地放在书柜中间,拜了拜。
“爹,不是我说你,人家都是拜佛拜菩萨,你怎就摆几杆秤呢?说出去,也不怕被笑话。”秀兰说着,眼里有些嫌弃。
“笑话啥?你别忘了,当年爹就是靠着这几杆秤,将你和你哥一把一把拉扯大的,对我来说,称就是咱家的佛,咱家的菩萨!”老称头没好气地道。
秀兰立刻凑上去,赔笑道:“对不起爹,女儿说错了话,您别生气。”说着,往老称头的钱袋子里瞅:“爹,我听说,今日孙谦家里卖牛,请你去磅秤了,得了不少赏钱吧?”
老称头看着女儿秀兰贪婪的嘴脸,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
女儿出嫁前,原本不是这样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贪财货,变着法子,从他的手里套钱。
“没有。”老称头没好气地道。
秀兰的脸色立刻拉下来了:“爹,你有钱给别人买糖吃,就没钱给自己的女儿花?”
“爹,我前天可都看到了,不是我说你,你和那济仁堂的小丫头非亲非故的,人家也不缺那些糖果,你腆着脸给人送过去啥意思?你老了,可还得指望我和我哥送终呢,难不成,你还能指望一个外人去?”
秀兰越说越来劲,老称头气的不行,当即就将桌子上的茶碗砸在了地上:“你知道我进济仁堂,怎么不问问,我去济仁堂干什么?我看指望外人都比指望你们强!”
“爹,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我们好歹还是你的——”
“你们看看,你们哪里有一点做人女儿儿子的样子?你们要是少打我一点主意,我就谢天谢地了!”
“爹,你咋能这样说?你赚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你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怎么花钱,与其你拿给别人和我哥败坏,倒不如给了我。”
“你和你哥,没有一个好东西,从今往后,你们一个子我都不会给!”老称头气的撂下狠话。
秀兰瞪大了眼睛,扬手就呼了老称头一巴掌:“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不将钱给我们,你留着干啥?留给那个爹不管娘不要的小贱种吗?”
当下抓了老称头腰间的钱袋,踹了老称头一脚,转身离开。
“孽障!”老称头怒喝一声,腿疼的冷汗直冒,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