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遍,只觉不够。两句谶语足已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灵山小镇忆旧事滴下思念泪连心
五小姐西暮燕乖巧灵秀,聪慧敏锐倒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副你不理我,我自会你的天然纯色。
此时大家都相见完毕,传饭过后又闲聊了些话,西府夫人道:“今晚就在我这里睡下罢。”汪夫人道:“想必老夫人也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汪夫人眉眼略动抿笑道:“前几日备下的厢房可还干净?”端娘子回道:“干净敞亮的很。”汪夫人点头不语,双目微睁,对众人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权且休息吧,大家也都散了,明日再让红瑄带过去吧。”众人退去不题。
单说这西府丫鬟婆子众多,只西府夫人最为精细,共有九位。一等执事侍者一名,叫做红鸾,二等拂衣侍婢两名,叫做红莲,红瑄,三等掌灯侍女三名,叫做红岑,红班,红胤,四等唤使丫鬟三名,叫做红潋,红滟,红线,九位侍者都有一个红字,服装发饰各有不同,甚为好看,统称九红。
漏液时分,烛火微亮,木倾雨因睡不着和衣赏夜,但见四方坪台清明,屋瓦森森。忽听的门房角落里有人窃窃私语,却又不晓得说什么言语。只从奚落斑驳的花影之中仿佛瞧见一红衣女子印入眼帘,另一人则隐在墙外分辨不得。只有一句急促传来,说道是:“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过五更!”倏地一阵凉风裹来,倒叫倾雨一惊,那二人便消失不见了。倾雨急忙进屋便做什么也不知。
过了清晨梳洗打扮完毕,西府夫人对倾雨说道:“无双绝钰馆是你母亲未出阁之前所居住的,你既来了也就住在那里罢。”众人早饭过后红瑄遂引倾雨等人去了无双绝钰馆。这里虽是早已无人居住,倒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簇绿竹林,一方吊脚亭,假山斜倚楼阁,芷水伴壁而流,细微静谧,怡然自得。木倾雨只于当中悦观风色,顾盼流连,看着馆中竹叶青袂,阡陌交通,心中思忖道:“这北方竟也可以如此婉约。”旁边的红瑄笑道:“姑娘可还喜欢?”木倾雨回道:“精致非比寻常,甚是得心。”红瑄复笑道:“听老夫人说这里的物件,摆设,格局竟是分毫未动。”木倾雨一惊:“当真?”红瑄微笑道:“当真。”木倾雨在馆中抚摸着一草一木,感受着和风煦煦,百感交集。红瑄又笑道:“姑娘别站着了,且到大厅再细细看个究竟。”众人遂移步往厅堂走去。
红瑄轻推雅门,倾雨方才迈过门楷,只见在那房梁正中吊着一个红衣女子,绳索尤自轻轻转动。众人不禁大惊,红瑄失色道:“红潋!”
红潋死状凄惨恐怖,眼珠子瞪的似要崩出一般。如此大事早已惊动了西府夫人,一众人等均齐聚幻絮芙蓉堂。汪夫人道:“怎的出了这样的事?”西府夫人叹道:“红潋向来妥当,怎的竟如此?”汪夫人道:“这红潋与红鸾最是要好,又是老太太身边的第一等掌事丫鬟,出了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即便不与她相干,也难逃失职之责。”红鸾泣道:“夫人的责难红鸾不敢分辨,只是她为何突然要自裁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就…”西府夫人说道:“罢了,人已死了就早些安置了,或许有什么想不开也是有的。”汪夫人看了一眼木倾雨,询问道:“你女孩子家的没有见过这不干净的东西,必然是怕了,不如再去择别处居住?”木倾雨道:“舅母安心,我虽没有见过这般场面,但母亲故去我亦经历过,我自信不曾害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且又是母亲住过的旧所,必能得她庇护,我只安心住在那里便罢,无妨。”此时旁边的大小姐西若嫣怪道:“妹妹你好生胆大,看似弱不禁风没想到居然能如此镇定自若,倒叫我好生佩服。”木倾雨回道:“心中坦荡,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西若嫣向前一步,盯着倾雨说道:“那便最好。”
闹了大半日众人都退去了。木倾雨自同林瓶是并晨尘往无双绝钰馆去。木倾雨站在馆中央对着林瓶是说道:“这正殿只怕是不能住了,我们就住在东西两间就好,也省的冲了晦气,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瓶是说道:“我总觉得这事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蹊跷,既叫人费解,又像是冲着咱们来的,这时机也太凑巧了些。”木倾雨罥眉微蹙看了看林瓶是,清思道:“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林瓶是道:“若是真有嫌隙,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山雨欲来风满楼。”晨尘已惊的昏噩拉着林瓶是的衣袖颤颤巍巍道:“咱们真要住在这啊?我是怕的要死了。”木倾雨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把心从嗓子眼里放回去,安安心心就好,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不过是人心里有鬼罢了。”又嘱咐林瓶是道:“林姐姐,你且寻些香来每日早晚于正厅焚香祭拜,直到头七。”三人便如此相互依偎,共祭香魂红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