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亡,予澈本来也无心缠绵,不过逗个乐儿,见漓裳如此说,便放过了她。
“王爷将阿漓托付给阿福哥时,是不是已经开始起兵了?”漓裳的神色有些黯然,每每想起兵败的后果,她都忍不住地颤抖连连。
那个杏花飘零的季节,烟雨空蒙中,她被他带上了马背,裹在了他素白的斗篷中……
从此后,他便是萦绕在她心头的温暖,穿越风霜雪雨,一成不变。
他是天,他是地,他是心中永恒的唯一。
他是夫,他是父,他是兄,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没有了他,她不知道,她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着,只差那么一点儿,她便永远失去他,眼泪便不听话地滚落了下来。
“阿漓!我知道错了……”他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轻轻地说,“其实,自从接到尉迟宇唯的飞鸽传书,我已经有了起兵的打算。只因为我并没有多大的胜算,生怕拖累着你跟着我受苦,这才……”
“以后不许丢下我了!”漓裳横了他一眼。
予澈举手投降,“是!老婆!”
漓裳莞尔一笑。
她忽然记起那日清早,在窗口咕咕直叫的六只信鸽,问道:“我看了一只信鸽,上面说,尉迟将军已经打探到了李继忠的下落,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起兵的吗?”
漓裳觉着不可思议。
“我根本不在乎李继忠的状况与否。”予澈的神色有些滞重,江牙海水屋爪坐龙白蟒袍下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阿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十字街碰到小辫子时,那个老人家说的一席话吗?”
漓裳有些迷惘地看着他,予澈咬牙切齿道:“老人家曾说,不下三四日,朱馨文就连丢了江城连线的四座城池,我当时就觉着纳闷!江城连线的四座城池,均是咱们南齐重要的经济军事重城,经济富庶,守防攻备,人口百万,怎么就那么轻易地丢了。接到尉迟宇唯的飞鸽传书,我才恍然大悟!予汶这小子拿这四座城池还贷去了!”
这么说,她和全福道听途说的那些传闻倒是真的了?
漓裳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先皇驾崩之时,王爷和四王兵困淮阴,也是皇上的设计的了?”
予澈点点头,“尽管如此,我接到圣旨以后,对于先安内还是先攘外的问题一直游移不定。可是……”予澈话锋一转,眼眸中忽而窜出一股凌厉的杀气,“予汶这个混账,居然差点害了你!加上母妃先前的那笔帐,我要跟他一并算清了!”
漓裳轻轻握住他的手,“一路上尽是北魏吞并州郡,残害百姓的消息,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北魏可捡了个大便宜!”
予澈微微叹息了一声,“我当时急怒攻心,思虑有欠周全。好在起兵后,一切都还顺利。京城已在眼前,等削了予汶那小子,立刻率军前往江北抗敌!”
漓裳攀上了予澈的肩膀,“王爷若去江北,记得带着阿漓一起去!”
予澈郑重地点头。
夜风忽起,帐篷被吹得呜呜作响,旌旗猎猎,在风中抖落,展开,每一个起落必然掀起一阵风花。
予澈大喜,击案大笑道:“天助我也!将士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说着,站起身来,“阿漓,咱们去帐外走走!”
打起帐帘,全福心急火燎的地撞了进来,正与予澈撞了个满怀。
予澈笑道:“小子,尾巴着火了!急成这个样子?”
“王……王爷……”全福气喘如牛,“李……李继忠来了!”
予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福,你说,谁来了?”
“李继忠!现在正在尉迟将军处,马上就该往咱们这边营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