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悄悄至更阑。
予澈的焦灼一天胜过一天。
夜阑人静之时,漓裳偶尔也问予澈,“王爷,发生了什么事?跟阿漓说说好吗?说不定阿漓可以为王爷分点忧呢。”
予澈每每将她拢在怀里,“风雨再大,也不会临到阿漓的头上,阿漓什么也别想,只乖乖待在我怀里就好了。”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辗转反复,夜不成眠,她在他怀里又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微风吹起檐教的铜铃惊扰着飘忽不定的思绪。
漓裳陪着予澈在厢庑游廊间缓缓穿行,阳光透过屋檐洒在脸上,微微有些灼人。
全福带着守门的阍人疾步寻了过来,“王爷,皇上的贴身内监程城带了圣旨过来了。”
予澈眯着眼睛在游廊里立了片刻,问道:“能看出什么端倪吗?”
全福想了想道:“程城比上次恭谨了很多,奴才猜着,他大概是吃了苦头,小小地长了点记性。”
守门的阍人补充道:“程郎中这次只带了两个人来,并没有从前那么大的排场。”
予澈“嗯”了一声,着意漓裳暂时躲上一躲,这才背着手踱了出来。
“王爷。”见予澈出来,程城急忙迎了上来。
郎中令自来被视为天子近臣,权势熏灼,就是位列三公,也不能以敌体相待。
见程城还算恭谨,予澈亦不愿惹是生非,遂以礼相待,引程城进了大殿。
程城宣读圣旨。
边关告急,朱馨文无力抵敌,拜予澈为大将军,尉迟宇唯为副将,领兵二十万前往江北抗敌,克日启程。
予澈接了旨,送程城出门。
程城临行前,忽然附到予澈耳边道:“陛下还有两句话让奴才带给王爷。”
予澈微笑道:“公公请讲!”
“陛下的第一句话是:‘予澈,希望你经得起朕的考验!’”程城顿了顿,似乎是在极力描摹予汶说话的的口气,“陛下的第二句话是,‘六哥,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程城说完,跃身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予澈怔了片刻,并没有将这两句话放在心上,半年以后,他才渐渐明白了这两句话暗藏的深意。
且说,予澈早已将出征之事议上了日程,圣旨已下,克日启程,所有的事情今日便要安排妥当。当下,便卷了圣旨,疾步向紫云殿走了过来。
正在殿外焦灼不安地等待着漓裳急忙迎了上来,“王爷,没事吧……”
予澈轻轻攥着她的手,并肩上了台阶。
“阿漓,边关吃紧,皇上准了旨,我和尉迟宇唯……”未及予澈说完,漓裳急忙道:“王爷,跟上次一样,带阿漓一起去好吗?”
“阿漓……”予澈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勉力道:“阿漓,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