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予澈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方才勉力道:“阿漓,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我……”
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缓缓地蒙上了他的心头。再周详的计划,在宏伟的布局,终于无法掩盖不了心底深处萌生的那一丝不安。话到嘴边,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阿漓,”他在金星紫檀木几案边坐下,张开臂膀,将漓裳揽了过来。
漓裳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细长的手指绵绵地自她面颊上拂过,温柔缱绻中似乎又带上了某种朦胧不清的疼痛和割舍?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予澈虽不是身经百战,却也领兵多年,又有尉迟宇唯随行,纵然无力抵敌,自保总不是问题。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到了生死离别的境地了呢?
“阿漓只要记得,予澈总是希望阿漓过得好,这样就够了。”予澈幽幽的说。
“王爷,阿漓知道。”漓裳环上了他的脖子,神情庄重,甚至是信誓旦旦地说,“阿漓等王爷回来。”
予澈也觉察到了生离死别的凝重氛围,抬起她的下巴,微笑着打趣儿,“娘子等出门在外的相公归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你不等着我,难道还想另结新欢不成?”
“王爷……”漓裳娇嗔,握着小小粉拳在予澈的胸口一通乱捶。
“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陈季常啊,陈季常啊,汝有伴矣。”予澈捂着胸口直喊命苦。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儿,予澈命人将全福请了进来,郑重其事地道:“阿福,江北的战况不很乐观,本王这一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牵着漓裳的手放在全福的手中,“阿漓,本王就交给你了。你知道咱们府里的那一位是个难缠的主儿,宫里的那一位更是满肚子的馊主意,沈婕妤又常常派人请阿漓过去做客……防不胜防啊!所以说,府里是待不了了。暂时把阿漓安排到到你们家住些日子吧。”
全福欣然领命,“王爷放心,只要奴才还活着,必定护卫阿漓,不,护卫娘娘的周全。”
予澈在全福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哪就到了那般严重的地步,你多上点心就成了。”
予澈故作轻松地笑着,漓裳还是感觉到了那笑容背后的沉重,似乎还有极单薄的一层苦意在弥漫。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上前环住了他的腰,沁人心脾的兰芷清芬伴着予澈身上特有的温润气息钻入鼻尖,刻在心上,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喉中哽咽的厉害,却始终不曾让自己哭出声来。
予澈轻轻地笑了,曲着手指揩去漓裳眼角的泪水,“娘子,时候不早了,帮为夫打点一下行礼吧。”
漓裳哀哀地点点头。
待到漓裳的身影淹没在层帘翠幕的尽头,予澈再次拉住全福的手,“阿福,本王知道,你喜欢阿漓。万一……万一,本王回不来了,你要待本王好好照顾阿漓,照顾阿漓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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