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丫头!”予澈点着她的眉心,嗔怪。
她笑着倚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微雨纤细飞如花,伴着秋风吹送而来,温润了她的心尖。
一阵沉寂之后,予澈说话了,“阿漓,明日……我送你回淮阴……”
“王爷,还在生气吗?!”漓裳探究着他的表情,是惯常的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王爷,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四王,以后,我……我躲着他……就是了……”
予澈朝着她展颜一笑,默默地为她穿上鞋袜。
予涵嫡妻李氏乃是侍郎李继忠的掌上明珠,温润娴熟,大度得体,深的予涵喜爱,多年来,二人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可说是“佳偶天成”,这样的好姻缘,曾经羡煞了包括他在内的多少旁观者?
此番,他对他的漓裳青眼有加,也许仅仅是出于喜欢吧,他的阿漓本就是这般惹人怜爱的,可,他为什么总感到不安呢?
关心则乱吧。
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下了岸,将最后几件衣服盥洗完,堆在木盆上。
“阿漓,走了。”他端起胳膊向她示意。
漓裳顺从的挎上他的胳膊,默然的几近沉寂了。他要赶她走了,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但是,她依旧难以释然。
予澈感觉到了,“阿漓,是不是舍不得离开?”
漓裳不语,只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
“这里有什么好?夜里连个安身觉也睡不上。再者,晚间,我和尉迟将军轮流执勤,你一个人待在营帐里,行吗?回去吧,听话。”
予澈那样温软谦和乃至讨好的腔调,一下子掏空了她所有的不安,忍不住滴下泪来,“王爷,我……我听你的……”
“呦,这是怎么了?我才去了这么一会儿,阿漓就哭成这样?不会是……”全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冲了过来,正想幸灾乐祸一番,忽见漓裳、予澈的表情不似往日,识相地闭了嘴。
他回到营帐静坐了半响,细细寻思了自己和漓裳的那番对话,后悔的只想拿脑袋去撞墙,他说的那是什么话呀!王爷待他亲如兄弟,他竟然打起漓裳的主意,真是猪狗不如了。
这会儿看着漓裳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愈想愈不是滋味,还以为是他惹出了什么祸事,慌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阿漓,你……你别哭了……我知道错了,我……我不该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
“臭小子!干你什么事?闭嘴,你!你不掺和,不够一盘菜,是吧!”予澈横了他一眼。
全福挠了挠头,有些迷惘地审视着二人,阿漓气恼的不是她?那阿漓为什么哭?不是他就好!他庆幸地抚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顺手接过予澈手中的木盆,急匆匆地逃离了这个是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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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该着予澈值夜,回到营房用完午饭,二人早早的歇下了。
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偶尔闹了点小情绪,很快又和好如初了。她依旧被他温柔地揽在怀里,几度春风,几度飞花,朦胧又是满园春色。
云雨成欢,你侬我侬后,她软语温香入了他的怀,慵懒地靠在他的肩上,他轻轻抚摸着他般般入画的娇媚容颜,两个人相互凝望着,凝望着……身边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眼睛里只有彼此,沉醉中,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
“王爷……”
良久之后,漓裳扬手轻轻拂过予澈的眼睫,予澈顺从地合上双目,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