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低垂,几缕似断似续的篆烟从镂刻有飞鹤祥云的铜鼎里缓缓溢出,微风透帘而入,明暗交叠间,依稀看得见,青烟丝丝散落,暗香浮动。
他望着她,心中有种莫名的灼烧感缓缓地蔓延开来,直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唇在她的鬓边缓缓厮磨着,无意识地,移向了她的唇。
“阿漓。”他轻唤。
温润的唇片绵绵压了上来。
她的唇清新芬芳,一如清露沾花,他心中的那份灼热感无限地放大了。
唇舌探入她口中,温柔而执着地绞缠起来。
“吭……吭……”
压抑的喘息声低低传入耳,他睁开眼,她正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小脸因不会换气憋得通红。
他无奈,只得放开她,给她留些喘息的机会。
“笨丫头!”他有些爱怜的点着她的眉心。
“郎情妾意,好不缠绵呐!”
一道突兀的调侃伴着悠闲拖沓的脚步声透帘而入,帘幕响动处,予涵走了进来。
“啊!来人了!”漓裳惊慌失措,在予澈怀里挣扎。
“四哥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嗜好?”予澈笑着和予涵打趣,圈着漓裳的臂膀箍的更紧了,他就是要予涵看到,他的阿漓已经名花有主了。
漓裳挣脱不得,只得将头埋进予澈的怀里,只露出一抹温婉纤和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薄薄的,非常彻底的红色覆盖下,脖子上的血管似乎都有点透明了。
予澈低头,轻轻在漓裳脖子上印上一吻,复抬起头,恣意的目光移向予涵。
“六弟是在向我示威吗?”予涵恰到好处地领悟到了予澈的意思,一抹不言而喻的不屑漫上了他的面孔,“六弟!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心平气和,还是该骂你没心没肺!刀架脖子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浓情蜜意!”
“四哥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予澈惬意的抚着漓裳的脖颈,故作惊讶。
“你是真没听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予涵激烈起来,“我还真不明白了,予汶得了势,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予澈挑眉道:“我能得什么好处?四哥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父皇看重九弟!你撒气找错了地方!”
“不要告诉我,父皇病了,你看不出来?”
“父皇是病了,但是还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予澈针锋相对。
“父皇神智明朗的狠!你既这般说,咱们就等着引颈就戮吧。”予涵丢下一句狠话,气冲冲的去了。
予澈目送着予涵忿忿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那样雄浑壮丽,苍茫浩瀚的景象,试问世间哪个男儿不动心?他的心中有多少未及实现的雄心报负,凌云壮志啊?
母妃出身低微,任他怎么努力,终是与大位无缘。
罢了!罢了!
这世间除了皇权,一样有许多值得珍惜、爱护东西,比如亲情,比如友情,比如爱情。
他情愿将那万丈豪情融进潋滟樽中酒,对着日下江河,月下美人,浅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