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啥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回来”,堂弟说到。
“挣那么两个钱……”,接着说道“我把娃经过去”,起身离去。
和堂弟闲聊几句,无非是最近在哪干,过完年准备去哪,无关紧要。我该回去了,奶奶嘱咐到“你进门我就看一身土,回去了就洗一下”。
“嗯嗯,那我过去了”,应着奶奶和堂弟出了门。
不知丈夫何时回来生了炉子里火,屋里暖和了起来。我换洗完裤子,觉得牙疼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自己动手,忍着锥骨般的疼痛,用棉签挤出脓血,用盐水漱漱口,再用碘伏擦过,喝了药爬进被窝里。或许是疼痛,或许是公公的话,心里很是委屈,越是想睡觉越是睡不着。“年三十,我该给大家问个好”,此时此刻陪伴我的只有手机。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转身回头,屋里已是漆黑一片,黑暗是隐藏的最好方法,独自一人不觉潸然泪下,眼泪肆无忌惮的冲出眼角顺脸颊而下浸湿了头发和枕头,悲愤交加,只想一个人在这黑暗中默默承受。许久,门框咯吱作响,丈夫进门看看炉火,给炉里加了碳,说到:“走,吃饭了”。
“我不吃”。
许是听到我抽泣的声,走近床边问道“咋了?”
我不再做声,任凭眼泪肆意而出。
“你咋了,你说嘛”。
“没咋”。
“那下来吃饭走”。
“我牙疼不想吃”。
“多少吃点”。
“你吃去吧,我不吃,我想睡一阵”。
“那我吃去了”,丈夫出了门。
一个人继续在这黑洞洞的屋里沉默着抽泣。
不大一会,丈夫进来开了灯,走近床边说到:“起来,我联系了大夫”。
“不用”。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是父亲的视频,不等那头传来声音,我已泣不成声。
“咋了”,父亲问道。哭泣一阵罢,说到:“我牙疼呢”。
“把药吃上,不成了输点水”。
“嗯嗯”,哽咽着继续说到“爸爸,你吃了没?”。
“吃了,我和你哥两个”。我已看到哥哥的。
“再不哭了,那去看一下”,哥哥说到。
“姨夫,我联系了大夫,领去看一下,不成输点水”,丈夫看着视频说到。
“那你看一下去”,父亲说到。
“爸爸,那我挂了”。
挂了电话,疼痛感似乎不那么强烈了,心里也不再那么伤心。丈夫还是坚持去看大夫,而我坚持不去,争执过后僵持一会,丈夫打电话告诉大夫不去了。
灯光明亮中略显淡红,耀着眼睛,这时的我困意消失殆尽,只觉脑袋空洞,一心只想发呆,彼此都沉默了,没有一点声音,安静极了。突然婆婆推门而进,说到“我给你拿了些啥,你想吃了吃些”,沉默被打破了。我起身说到“哦,妈,我想吃了自己吃”。
“妈,放这,某某想了自己吃去”,丈夫对婆婆说到。
婆婆放下东西转身离去。我也起身拾掇拾掇,年头节下本该收拾好心情。桌上放了些馍馍,花生和柿饼,可是一点胃口都没,隐隐约约觉得胃疼,还有些恶心,觉得嘴干心燥,这都是拜那治牙疼的药所赐,拿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吞咽了一杯水,舒服了许多。年三十,该去看看春晚,嗑嗑瓜子。进了厨房,只有婆婆和嫂子,男人们都去拜年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墨守成规。三个女人看着电视,没有什么交流,却不显尴尬,多亏了春节联欢晚会的功劳。时至九点多,男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与婆婆讨论着拜年的情况,说说笑笑,甚是欢宜。时间已不早了,嫂子带着两个孩子睡觉去了,大伯子哥也随去看孩子睡觉。讨论的话题接近尾声,这时,丈夫走近我向我递来几张百元钞票,思索着不接但又不好在婆婆与小叔面前争执,无奈接过,丈夫低声说到“这是给两个娃的年钱”。
很多年养成的过年守岁的习惯在这个年打破了。哈欠接二连三,眼皮耷拉着,节目也不是那么精彩了,牙疼折磨着我好几日都没睡好了,“要是睡个好觉得,牙疼会好点,心情也会好很多”,思索着起身别过婆婆回屋睡觉了。
回了屋掏出丈夫塞与我的钱数数,四百元,装回兜里,洗了一把脸便上床睡觉。
这夜的觉睡得好好坏坏,总是朦胧中听见嘈嘈杂杂的声音,但还是在后半夜熟睡了。
北方的寒冬早晨起床是靠毅力,尤其是生炉子的屋子,夜晚火灭了,早晨屋里见冰,毫不夸张的说早上连头都不想伸出被窝,宁可臭烘烘捂着。初一的早上要早起,说是早起,还是到了八点,牙疼好了许多,昨日锥骨般的疼也算没白受。梳洗完吃了两口桌上的馍馍,昨日吃的药和受的疼不能前功尽弃继续把药吃了。来到厨房,给孩子们分了年钱,小坐一会帮忙准备午饭。
过年,就是吃喝玩乐。一家人团圆,饭菜比平时丰盛许多,在做,吃,洗方面花的时间也要比平时多许多,一天两顿饭把时间消磨的所剩不多。
初一的傍晚多年未见的社火来了。这个社火队极其简单,只有一头狮子,一个打钹的,一个打鼓的,挨家挨户走,进了院子都要跳两下,三五分钟就完事,图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