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嫔与太子的侧室们都聚在毓庆宫的议事大厅里等候后殿产房的消息,我因为在永和宫中照顾七公主而没有出席,太子妃正在奋力使劲,一旁使唤宫女太监的县君不停地合掌祈祷:“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墨儿和小阿哥母子平安。”大殿里,众人静静地坐着喝茶吃点心,另一边,四个轿夫抬轿至宁寿宫门前,随行引路的丫鬟掀开了轿帘,引身穿诰命制服的陈夫人下轿,过了风景宜人的花园,来到了酷似农家小院世外桃源般的饮绿轩竹篱门前,报时的滴漏在流水中咯噔一声,宫女太监们见陈夫人进来,立刻跪地叩首相迎:“奴才、奴婢恭迎夫人大驾!愿夫人万福金安!”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和一声婴儿初啼,小太监赶紧跑到议事大厅里报喜:“回禀各位主子,太子妃娘娘生了!”闻听太子妃生产,李良娣如临大敌差点弄洒了茶碗,荣妃问道:“太子妃生的是阿哥和公主?”小太监回禀道:“是小公主。”眼见自己祈祷的阿哥变成了公主,县君有些失望,而太子妃因为再为人母,也不计较是儿是女,倒是李良娣听到愿望成真,在心里暗喜。等宫女太监们收拾得差不多了,荣妃带领众人前往太子妃的产房,荣妃让其他人在屋外等候,与惠妃和宜妃进去,花盆底鞋踩得地面咯咯作响,县君上前在口前竖食指“嘘”着轻声道:“太子妃刚睡着。”荣妃轻声道:“小公主呢?”县君引三妃出屋沿着屋檐走廊去往乳母嬷嬷的房间。
芳若帮忙捏开铨崀的嘴巴,我正一勺勺喂着铨崀喝菜粥,铨崀靠着芳若帮忙把菜汤咽了下去,听闻太子妃也生了个小公主,我看着昏迷不醒的铨崀,便回想起当年生铨崀的时候了,想起铨崀成长的点滴,心里一阵难过,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喂完了铨崀,再喂她喝了点温水润润喉咙,我便在一旁用了晚膳,反正铨崀是一定要在我的视线里的。
是夜,李良娣趁众人熟睡,与草妞主仆提灯出院,前往乳母嬷嬷甘氏的房门前,若有所思地站立着,屋中甘嬷嬷鼾声如雷。李良娣让草妞在屋外把风,她自己脱下花盆底鞋,房门被吱呀吱呀地轻轻打开,将花盆底鞋放在门前的毯子上之后,一双赤脚蹑手蹑脚地走向婴儿的吊篮前,看着熟睡中的小公主,李良娣颤抖着手作势就要掐上去,小公主努了努嘴角,熟睡中一边冲她微笑,李良娣想到了当初自己所生的小公主,便没下的去手,带着草妞静静地离了甘嬷嬷的屋子,返回自己的庭院。
“我怎么能这么做呢,小公主才刚来这个世上,她有什么错。”李良娣不停地跪在寝屋内的菩萨像神龛前忏悔,草妞道:“奴婢知道良娣心善,到底是没下手,也好在咱们没有害小公主,大阿哥和二阿哥才会因为咱们的善心而得到好报。也好在这次太子妃生的是公主,良娣您的地位才得以暂时稳固。”李良娣左顾右盼若有所思喃喃道:“是啊,只要太子妃生的不是儿子,我和我儿子,就都没有威胁。”次日,李良娣前往太子妃屋中伺候,杜太医在给太子妃把脉,县君询问道:“杜太医,太子妃娘娘还能不能再度有孕?”杜太医离了太子妃的床帘,走向别处,一边收拾医囊,一边对县君道:“太子妃年轻时曾小产过,如今怀上这胎,生产时又十分艰难,好在母女平安,可太子妃到底是母体有伤,要想再有孕,这恐怕不成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调理好产后的身子。”闻听如此,县君便有些失望,而一旁在伺候太子妃喝水的李良娣却更加放心。
县君让李良娣回去歇息,自己陪护太子妃,太子妃靠在床沿,头上绑着紫色的抹额,手上正忙活着绣活,县君吩咐其他人先出去,单独与太子妃谈话,太子妃再也藏不住难过,哽咽问道:“额娘,本宫是不是再也生不了小阿哥了?”县君坐在一旁叹道:“你方才都听见了?”太子妃微微点头,县君接过太子妃手中的绣板,帮忙继续绣着,对太子妃道:“你不要难过,你已经为皇室生了个姮姯公主,这就够了。至于小阿哥,额娘想着等过几年真儿长大了让她也嫁进来当侧室,让她生了小阿哥再记到你的名下,这样,在太子这儿,总归咱们瓜尔佳氏的女人是有儿子傍身的,你也有亲妹妹扶持。”太子妃道:“真儿也才两岁,以后能不能进太子这儿都不好说,额娘,说不准本宫调养好了身子,又可以有孕了呢?”县君摇了摇头,低头绣着,对太子妃道:“杜太医绝不敢诓骗额娘,你确实…算了,不说这个了,方才陪你们过了洗三礼,额娘明日便要出宫了,以后该如何做,全都要靠你自己了。李良娣到底是母凭子贵,善待她对咱们也有好处,从前争风吃醋的毛病得改一改了,你到底是正宫嫡妻,得拿出嫡妻的气度去包容侧室。”太子妃恭顺答是。
这边的宫门是一顶八人抬的轿子被放行出宫,县君与丫鬟坐在轿子里离了皇城,进入人员往来的街区,另一边,勤贵人怀抱琵琶,曼妙地轮指,揉指,弹奏着《霓裳》,陈夫人面露喜色地做着刺绣,勤贵人奏毕,陈夫人将绣板和针线放在一旁,轻轻拍掌莞尔道:“卉儿的琴艺越发娴熟了。”勤贵人将琵琶交给半夏放好,对陈夫人莞尔道:“时常陪太后解闷,打发晨光,让孩子听听也好,没准会继承我的音律天赋。”陈夫人莞尔道:“额娘在民间,常听些荒野杂闻,据说这世上有四件绝世乐器,一为夔牛鼓,名叫莫相负,是黄帝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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