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刚才都瞧见她偷我簪子和珍珠项链,你还说不是小偷,分明你跟这群女贼是一伙的!大伙快过来瞧,这又抓到一个女飞贼,光天化日就在这里偷窃!”带着棍棒的群众推搡着文嬷嬷:“快说!她是不是同伙!”文嬷嬷哪里敢说话,她一出声,音量又被淹没在了无尽的诋毁谩骂声里。
嫣虢亮出了宫中令牌:“我乃是储秀宫荣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见到荣妃娘娘令牌,如见娘娘亲临,尔等不得放肆!”老板笑道:“你是荣妃?我他娘还是皇上老子呢!吓唬谁啊!”群众附和道:“没准是她从宫里偷盗跑出来的。”老板娘附和道:“就是,我看着也像是飞贼,还掌事姑姑,牢房姑姑还差不多。一定有不少前科吧?”她看见了几名巡逻官差,便兴奋地招手:“几位官差大哥!过来抓贼啊!”官差眼见狼狈的三人,便问道:“贼是她们对吗?”老板指着嫣虢:“还有她!”官差正押着芳若等人要走,看见嫣虢亮出的令牌,仍要来拿,这时,小太监们也亮出各宫令牌,挡在嫣虢身前,大太监把玩着核桃慢悠悠走过来:“咱家看你们的差事是越来越会当了。”官差见到大太监,慌忙下跪:“奴才参见公公!”
原来是惠妃身边的申隆海,他为四个女子解围,并找到了文嬷嬷的行囊和铨崀等人的衣物首饰,稍作穿戴后,便带着她们进入公堂打官司,那店家见讹诈的对象来头不小,便谎称是喝多了,误会,夫妇俩被官老爷打了***板,官老爷亲自向芳若和铨崀叩头行礼,铨崀看见两旁的衙役,只躲在芳若身后,这与以往那个胆大敢闯的孩子判若两人了。好在众人平安回宫,铨崀回到宫里,便拒绝出房门,只把自己锁在屋里,除了文嬷嬷和芳若,谁进去她都歇斯底里大叫:“出去!出去!别进来!”我以为她只是受了刺激,没成想,这一日,铨崀竟杂碎了盛放点心的餐碟,而后用碎瓷片划伤自己,开始自残。
我非常害怕,便日夜抄经拜佛,希望佛祖保佑,铨崀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通贵人恨声道:“想不到天子脚下,也有奸商无赖,胆敢诬陷公主,非要它诛灭九族不可!”敬嫔跪在地上:“都是嫔妾不好,是嫔妾说外边热闹,想让铨崀去见识一下新鲜事物,结果发生了意外,都是嫔妾不好!”荣妃和宜妃听闻铨崀的事,也结伴而来,宜妃担忧问道:“七公主现下如何了?”荣妃道:“堂堂公主,怎能受此大辱,本宫听闻嫣虢也差一点被那些狂徒强诬为贼。”嫣虢道:“奴婢已经亮出了身份,可那伙人根本听不进去,认定奴婢跟文嬷嬷她们是同伙。”宜妃冷笑:“原来鉴定贼人这么简单,张口就来,到底是市井无赖。”我只觉得十分难过,用绢子拭泪,芳若自从风波后,也常从噩梦中惊醒。
挨板子的店家并没有善罢甘休,与它的支持者们,开始编排起公主小贼的故事,让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辗转到各种地方道听途说,谣言惊动了内务府,新选的宫女里就有不愿意被分来永和宫做事的,也有想来监视七公主和芳若的,而那店家,故意睡在大马路上,说是公主被揭穿后恼羞成怒惩罚他们,摇身一变从加害者变成了一副苦主形象。为了探听虚实,灵儿与额尔瑾奉命出宫打听。
且说另一边,尹官女子正做了蒙古烤饼,送往慈宁宫,遇上了燕燕,燕燕向尹官女子一福,莞尔道:“姑奶奶上南书房跟皇上商讨前线抓捕色布腾巴尔珠尔的策略去了。奴婢正巧要送一方新墨去南书房,不如让奴婢代劳吧。”雨儿见状,忙道:“这怎么好劳烦姐姐呢。”尹官女子将食盒递给燕燕:“有劳姐姐了。”
燕燕提着食盒进来,皇上看到蒙古烤饼,就知道肯定不是燕燕的手艺,便拿着奏折在看:“退下吧。”燕燕温婉道:“皇上您一定要趁热吃喔,奴婢告退。”燕燕正准备走,皇上叫住了她:“站住。”燕燕定住脚步,慢慢转回身子:“皇、皇上。”她用单腿屈膝跪地,皇上问道:“这烤饼是尹氏孝敬给姑奶奶的是吧?”燕燕恭顺答道:“回皇上,是的。姑奶奶说怕皇上看奏折看饿了,让奴婢送来给皇上当零嘴。”皇上微微一笑:“果真是姑奶奶的心意吗?可,姑奶奶从来就不会让你送东西给朕,因为在你进入慈宁宫当差前,朕就已经和姑奶奶知会过了,不会让你接近朕。”燕燕委屈道:“皇上,奴婢想您想得好辛苦,奴婢只想侍奉您,没有非分之想。”皇上嫌恶道:“出去吧,别吵扰朕看奏折。”燕燕气冲冲走回慈宁宫,苏麻已坐着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