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拿着我手抄的《无量寿经》送往宝华殿,见那佛堂正殿内,一位身着诰命朝服的贵妇人,正带着几名宫女太监跪在佛前,大师接过了经文,而后与芳若相互施礼后,便去后院作法焚烧,芳若回宫后,提起那位贵妇人:“奴婢看着眼生,不像是以往进宫的命妇。”我剥着莲蓬里的莲子,道:“太子妃的胎,似乎有几个月了吧,也该是母家人进宫照料的时候了。你瞧见的,或许是太子妃的母家亲眷,比如家姐,家姑或者额娘。”竹息道:“奴婢听闻太子妃的额娘乃是多罗怀愍贝勒的第二女,礼烈亲王的曾孙女,县君。礼烈亲王父子英勇善战,在征伐前明和蒙古、女真部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为太宗文皇帝所忌惮,后来太宗文皇帝驾崩,未立储君,为免皇室内斗,礼烈亲王便与多尔衮一起拥立了先帝爷即位大宝。”我将一碗鲜剥的莲子递给褍纭,而后对竹息道:“天潢贵胄之女,不辞辛苦前来伴产,料想太子妃这胎有母族在天之灵庇护,必会顺顺利利。”
褍纭正往小厨房去,玉琴也拿了一碗去好核的红枣与她一同走着,敬嫔带着七公主摇着扇进来:“听闻太子爷在潭柘寺里求了一尊小金佛,原是要供在乾清宫新修的养心殿里的,皇上说有金佛镇殿,百邪不侵,太子妃的皇嗣要紧,就安置在了太子妃的寝殿内,方才我带铨崀去探望太子妃时,眼见那金佛金光四溢间似有七彩祥云笼罩。”铨崀也道:“额娘,是真的。”我莞尔抚着她的脑袋:“有没有在嫂嫂的屋子里调皮?”铨崀摇头,敬嫔道:“县君和荣妃也在呢,咱们家铨崀也得有个公主样给别人瞧是不。”铨崀挠着脸颊,不好意思地笑着低头。我招呼乳母嬷嬷过来,将铨崀带去寝屋让她学习刺绣。敬嫔对我道:“听闻咱们重建的信相院被信众们上奏更名为了文殊院,正巧京城里最近来了很多文殊院庙会的商人,在此摆摊做生意,有很多好玩的小游戏,我想着铨崀和姮娅应该会喜欢。”我问道:“是在皇城里摆摊还是在京郊胡同?”敬嫔回道:“好多宫女太监都趁着出宫办差的机会去逛了,宜妃宫里的紫茵带了好些玩意进宫。”我突然觉得右边眼皮在跳,只莞尔道:“待本宫安排孩子们出宫游玩。”
打扮成平民百姓的芳若带着铨崀与文嬷嬷一起尝遍了大江南北的风味美食,也开心地玩着套环游戏,套中了几样小礼物,正走着逛着,看见了一家瓷娃娃店,店家雕刻的娃娃一个个憨态可掬,铨崀指着柜台上的娃娃就想买,当芳若准备掏钱结算时,铨崀的珍珠耳环掉落一只,她在地上爬着捡耳环,没注意就撞晃了柜子,那柜子上的瓷娃娃被晃落地面变成一滩碎片,响声惊动了店老板,拿起鸡毛掸子,揪过铨崀就是一顿毒打:“小兔崽子,让你坏老子生意!”文嬷嬷赶忙将铨崀护在身后,店老板指着文嬷嬷:“你们这几个是不是隔壁街派来砸店的!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在这条街里开店,最恨闹事的!”老板娘听闻自己夫君在与客人起争执,也一步步下楼走来,拿着银两和首饰就要往文嬷嬷和芳若身上塞,芳若到底是机敏的,就没接,文嬷嬷身上背着的行囊就很不幸地让她往里塞:“真是对不住,我想你们应该不是故意的,我夫君他也是着急了,没吓着你们吧?这些东西,我们想送给你们当成赔礼。”
芳若对文嬷嬷附耳道:“赶紧解开行囊,清点东西,把多了的弄走。”文嬷嬷正卸下背囊,在清点物件,老板娘便高声叫道:“抓贼啊!来人啊!有小偷啊!抓贼啊!”听到喊声的群众立刻围拢上来,对着芳若三人指指点点,铨崀只被吓得抱头瑟缩在地,文嬷嬷也委屈道:“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没有偷盗!”老板从那堆东西里找到方才老板娘故意栽赃的首饰:“你们还敢抵赖!看这行囊,应该是刚劫了哪个大户人家,又出来劫掠咱们小本买卖了是吧,大家伙说,要不要绑了她们几个去游街!”群众盲目地齐声振臂:“要!要!去游街!游街!”说着,就过来拉扯芳若等人的衣服,芳若大叫:“你们做什么!放肆!不许碰公主!”
几个女子的声音到底不敌那冠以惩恶扬善之名的愚钝百姓,就顺着老板和老板娘的诬陷,将文嬷嬷、芳若、铨崀脱了个鬓发蓬乱,衣衫不整,在脖子上各挂“我是小偷”的招牌游街,铨崀已经没有原先的活泼灵动了,痴痴地走着,文嬷嬷也受着奇耻大辱,正巧遇上了来采买胭脂水粉的嫣虢,嫣虢见众人狼狈模样,上前制止澄清:“诸位,你们误会了,她们三个不是小偷。”老板娘不依不饶:“怎么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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