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御膳房众人就大受奖赏,只是,安姝的功劳还落不到她自己,于是安姝每天试作不同口味的点心,希望能得到皇上召见,终于,安姝等来了御前公公的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膳房宫女尹安姝,自即日起入宁寿宫伺候,不得有误,钦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姝跪地接旨,原来是皇上甚少吃到独特的点心,又想对太后表孝心,便调了安姝过去。
说来,皇上忙于前朝国事,也甚少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了,这天,在跟太后耍逗了黑豆和两个皇孙之后,皇上便夜宿在了勤贵人的屋中,皇上身着金黄色的绣龙寝衣,披着棉袍坐在桌前,勤贵人妙音弹唱,蜡烛恍惚间,皇上没了胡须和皱纹,而勤贵人也俨然变成了当年孝懿皇后雍容华贵的模样,从屋外看去,两人的烛影似乎还如当年的表兄妹一般青春少艾,只是梦幻总是短暂的,皇上很快打消了来看佟佳氏的想像,因为他曾答应过勤贵人,今后再也不会拿她当孝懿皇后的替身,可,所谓前世今生,再续未了缘,事实上真的办的到吗?
次日晌午,嫣玥和嫣蕖为灵儿和另外两个小丫头换了宫女服装,并把她和一班新进宫的宫女带至荣妃处:“禀娘娘,小宫女带到。”三个小宫女跪下给荣妃叩首:“奴婢叩见荣妃娘娘,愿娘娘福乐金安!”荣妃莞尔道:“起来吧。”小宫女们答谢后起身,低眉垂耳恭顺地站成一排,荣妃慈蔼的目光从旁人扫到灵儿身上,仔细打量着宫女装扮的灵儿,赞许点头,随即吩咐道:“嫣虢,这几个丫头就专门负责跟随仪仗,需要她们提拿什么东西,由你教导分派。”嫣虢对荣妃一福:“嗻。”随即走向三个小宫女对她们道:“随我过来。”小宫女们瑟缩着脑袋,排成一列跟在嫣虢身后,离开正殿。
训练的时候就是要走得稳当,无论拿多重的东西都不许晃荡,这点灵儿就比旁人轻车熟路,毕竟是安亲王福晋训练出来的,最后只有灵儿跟在仪仗里负责捧唾壶,另外两个则被安排在院子里干粗活。
这日,太子妃与我们议事时突然用绢子掩着口鼻干呕,我们全是生养过的,一时知道是怎么回事,惠妃问向长生道:“娘娘这样,有几日了?”太子妃呕过一阵,长生边抚着太子妃胸口和后背帮她顺气,边回答惠妃:“回惠妃娘娘,好像有小半个月了。”我道:“既然娘娘不适,理应歇养才是,后宫琐事就还由我们这些额娘共同协理。”我转向宜妃:“宜妃姐姐上回说翊坤宫内西角装潢所用木梯出现了裂纹,怕工人出意外,我那儿暂时没有装潢,就先借给姐姐。”宜妃对我莞尔道:“谢谢妹妹。”太子妃又是一阵恶心,长生赶忙招手小宫女捧过一个唾壶,太子妃用绢子掩着,只听得唾壶里乒铃乓啷有动静,长生再次安抚,太子妃咽了咽喉咙,然后用难受的神情看向我们:“今日本宫不适,在额娘们面前失仪了,本宫本来想去巡查后宫,顺便去一趟议政堂跟太子商量前朝赈灾之事,看来今日本宫是哪儿都去不成了。额娘们请随意自便,本宫想先回寝殿。”
我们见长生和小宫女小心翼翼地从凤座上搀起太子妃,便一同从座位上起身行着屈膝福礼,恭顺地目送太子妃从旁边穿堂走向后室,见空荡荡的凤座,我们也各自散去。毓庆宫的后院里,也是宛如小型东西十二宫一样坐落有致的深宫内苑,看着太子妃如今有身孕,还未生育的侧室们便经常去林良媛和李良娣的小院里客串,范才人和钱才人跟李良娣在屋中说笑,范才人吃着枣泥山药糕,对李良娣道:“姐姐,你说将来四阿哥出生,这毓庆宫里还有大阿哥,二阿哥和林姐姐的三阿哥的立足之地吗?”李良娣莞尔:“都是自家兄弟,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兄友弟恭,不分彼此。”钱才人道:“可我们这几双眼睛都瞧得真真的,当初太子妃是怎么嫉恨姐姐的,怎么害姐姐孩子的,难道姐姐不想为死去的小公主讨回公道?”李良娣闻言瞬间阴了脸,范才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钱才人,钱才人跪下道:“请良娣姐姐息怒,婢妾失言。”李良娣对她们道:“今日我乏了,妹妹们请随意。”说着便由草妞伺候着往寝屋里走,范才人和钱才人相视一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而李良娣,坐在梳妆镜前,从抽屉里缓缓拿出了当年给小公主绣的小靴,抱在怀里对镜流泪,突然,一丝恨意在泪光中浮现:“太子妃,若不是你,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