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人人都可称为飞骑卫。
宫墙之内,大家只会认为:“平南王造反了!”
只见柴桂快步奔上石阶,立于紫微宫前,抬起手臂用袖箭射杀了一名军士,夺过他的佩刀,经年苦练的武艺终于有了用武之时。
紫微宫的内卫们也傻了眼,从来没见过主帅反过头斩杀自己军士的,此时他们也顾不了许多,唯有奋力杀敌护驾。
郭皇后嘴上说得振振有词,什么早已命高盛严阵以待?实际上事先通知高盛的却是柴桂。
昨夜柴桂突然到访,高盛虽然心存怀疑,但事关重大并不敢懈怠,随当着柴桂的面下令黑虎卫悄然准备。内宫杀声一起,预备在宫门外的黑虎卫便冲了进来。
此时,内卫和内侍护着皇帝撤到后殿。郭皇后眼见着羽箭擦着自己的凤冠射入,再往下一点她此刻早已魂飞魄散。
“不是虚张声势吗?怎么动真格呢?”郭皇后瞪着莫太傅叱问道。
她哪里知道,自己聪明一世,到头却栽在了自以为的棋子手中。
然而,莫太傅这戏还没演完,却见他抱着头躲在椅背后,“柴桂真的反了。娘娘快躲躲啊!”
一场本应血雨腥风的宫廷浩劫,由于柴桂的及早预设,很快便被黑虎卫平息。
柴桂和高盛提着兵刃走进大殿。莫太傅从椅子后探出脑袋,看到柴桂的那刹惊呼道:
“高将军,柴桂谋反,速将其正法!”
高盛还没搭话,柴桂先反应道:“岳父大人,你病好了?”
莫太傅仍不罢休,高喊道:“柴桂,你狼子野心,竟敢谋逆?”
柴桂双手一摊,“我孤身一人,连兵器都是后夺的,拿什么谋逆?岳父这病看来还是没好利索。”
“刚才那些敢说不是你的飞骑卫?”
“当然不是。”
“你如何证明?”
“等我一会儿见到陛下自能证明。哦,对了,不仅能够证明他们不是飞骑卫,还能证明他们是受命于西雍国奸细头目——摩宴赫的。”
“哦?奸细?”高盛一旁诧异道,“摩?”
“摩宴赫,说是西雍在我国埋了几十年的内应。这次我之所以能预判他们的计划,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谍报网的漏洞,提前截获了情报。”
“可有那个摩——”
“摩宴赫!”
“摩宴赫的下落?”
“那必须。”柴桂自信满满道,“这一次我可是把他的谍报网一窝端了,能漏了他这个主谋吗?”
话音刚落,高盛的副将进来禀报道:“将军,叛贼俘虏中有人交代了他们的首领摩宴赫的下落。”
柴桂脱口道:“又多一个人证!看好了,一会儿抓了摩宴赫,看他还怎么抵赖!对了,高将军,这种敌国奸细意图犯上作乱的,依咱们南凌律法是当处以极刑的,对吧?”说着,饶有意味地瞥了莫太傅一眼。
“嗯!”高盛附和着点了下头。
空气短暂的凝滞,沉静之后,莫太傅突然跃起,那身法速度毫不像一贯的文弱书生模样。就见他同时拎起的还有郭皇后,手里的匕首正抵在她的脖颈上。
“你——你该不会就是摩宴赫吧?”柴桂惊道,“我刚才就想试探一下看你跟敌国奸细有没有关系?”
“你诈我?”莫太傅也是没想到柴桂早有准备,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败露,现在后悔也晚了。
为了争取更多时间想对策,柴桂故意放慢语速道:“情报只说摩宴赫潜伏皇城多年,似有通天的手段,应与朝中权贵关系匪浅。我方才也是灵光乍现,想说莫太傅如此迫不及待攀咬我谋逆,会不会是和那奸细有染?没想到,当真是没想到,潜伏多年的西雍谍报头目竟被我给炸出来了?”
摩宴赫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晚了,唯有劫持皇后做困兽之斗,以求能从这宫墙内脱身。
不论怎样,现在脖子上架刀的毕竟是一国主母,太子的生母,所有兵士包括高盛在内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步步后退,直至退出大殿。
“让房顶的弓箭手都退下!给我备辆马车!快!”摩宴赫吼道。
话音刚落,从后殿匆匆跑出一个内侍,站在距离皇后他们不近不远的位置,高声道:“陛下口谕,皇后郭氏无德,擅权乱政,里通敌国,特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生死由命。”
此话一出,方才放下剑弩的弓箭手们又齐刷刷地支棱了起来。无数支羽箭都有了瞄准同一个的目标。
那一刻,摩宴赫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他猛得将郭皇后向前一推,然后手腕一翻,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头。
一切尘埃落定,高盛环顾四周,才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俘虏,于是问副将:“证人呢?”
副将回道:“都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有。”
“那你方才?”高盛不由瞥了柴桂一眼,“他什么时候教你说的?”
不等回答,柴桂已经走上前,“宫里的事告一段落,城中呢?”
一提起正经事高盛便忘了方才的话题,回说:“放心,都按你说的部署的,应该不会出岔子。”
原来,西雍原定的计划是宫里一打起来,他们的人就在城里制造混乱,让整个皇城大乱。于是,柴桂昨夜就抽掉了所有王府护卫去往关键地段蹲守。同时,自莫宛珏死后,都卫属就暂由高盛携领,高盛听取柴桂的建议让都卫军乔装成百姓,暗中布网。那些奸细一旦开始搞事,便被全部拿下。
寝殿内,皇帝靠在龙榻上,面色苍白,他微合双目,缓缓道:“柴桂,你要如何证明今日之事你和你的飞骑卫并未参与?”
柴桂面色平静,不卑不亢道:“因为,全体飞骑卫现正在奔赴西关的路上。”
此话一出,皇帝立刻睁开了眼,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听。
事情,还要从银盏留给柴桂的报信手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