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辞突然坐了起来,瞧着面前七横八竖的玉瓶子,不禁咂了咂嘴,酒劲也上了头一阵眩晕:出去透透气吧……
她呆坐在原地丝毫不动,一直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绯色衣服发呆,许久才回过神:“啊…今个还没沐浴…嗯,洗完再去甲板上醒醒酒…”说完自顾自的乖乖点了点头,表情一成不变的嘟着嘴微红着脸,解开了外衫的衣带后便撒开酒杯,屁颠屁颠的准备沐浴。
女子洁白如玉般的手臂伸出浴桶,在周围照明的明珠灯的照光下,宛如木兰花般白亮剔透的花瓣一样清纯唯美,手臂的线条更是柔美不失妖媚,晶莹的水珠被柔荑掀了起来,落在手上像是一颗颗珍珠般圆润;一袭青丝遮住了让人想入非非的纤细后背及腰,好似出水芙蓉般清澈的眸子;被水汽蒸的有些红绯的脸颊就像是水中的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小巧的鼻子上盖了一片玫瑰花瓣,更显的整张脸的精致;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满意这水浴的温度。
她不禁闭眸叹息一声,仿佛一天的疲惫都卸了下来,她舒服的抖了抖身子,玩心大起的从木桶内摸出一些熟悉的中药材:“还没试过玫瑰与药草的搭配呢…感觉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气味会不会很怪……”
然而继续倚着木桶壁闭目养神一会,她换上了一套很是简单的白玉兰散花纱衣,上身纯白如雪,下身却被过渡成了青色,几分青葱水灵的模样便出来了。袖口与胸口都精细的用金线绣着片片飘落的花瓣花纹,栩栩如生;曦辞生的一张妩媚多姿且气场十足的脸庞,配上这件纯真无辜的素色衣裳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她懒得再梳理发丝,随意的用发带系了系便怀揣着仅剩的几瓶酒出了门。
甲板上此刻空无一人,晚风调皮的吹起曦辞柔顺的青丝,月光斜斜的扑在她的身上,像是外穿了一身银色纱缕衣,衬的曦辞朦胧起来,宛如蟾宫内的仙子下了凡般清冷不失绝美……
她轻轻爬上栏杆上面,坐了上去:银波粼粼的水面很是平静,唯有风逗的阵阵涟漪,将远处月亮的倒影晃成碎亮碎亮的星星;她迎着风,享受的闭上了眸子,用心感知面前的美景;下身的裙摆被风吹起,宛如雪白的浪花翻滚着,衬的曦辞的脚小巧玲珑……
她来了兴趣,单手拿出瓶子用牙咬开盖子,甘甜清冽的酒顺着口腔流入喉中,有些炽热的烧着嗓子一路进了胃后暖了起来,曦辞满足的眯着眸子缩了缩脖子很是享受,宛如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般幸福的发出小奶音。
“楼小姐这么晚不睡,却在此独自饮酒,”陌生的男声传了来,上挑的语调像是调侃似的,“难道是有烦心事?”曦辞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慢慢转过身想瞧瞧大晚上的谁在这多管闲事:
面前男子有着一双夺魄的狐狸眸子,飞扬的眼角上点了一颗小痣,瞧上去很是锋利却不失笑意;薄唇透着朱色很是雍容华贵的模样,轻轻上扬扯着几分邪气十足的笑,将曦辞看的是一头雾水。
他低头笑却又不语,一步步缓慢的朝曦辞走去,墨色的长袍随身体幅度摇曳着,倒是几分慵懒之意。
“公子不必上前。”曦辞朝男子弯了弯嘴角,一抹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浮现,月光下的她甚是耀眼,不禁让男子发痴般顿了顿脚步,“大晚上一男一女独处,似乎不大得体…还未请教尊名?”
她放下手中酒瓶整理整理衣服后,坦坦荡荡的坐在那里等待男子的回答,眼神干净清澈,以至于男子连半分仰慕犯花痴的模样都没瞧见,不禁有些挫败的感觉。
不过他必须按耐下去,继续怡然自得的摇着折扇,眼眸中精光流动,末了笑得很是好看:“贾氏贾名见过楼小姐,这厢有礼了。”
他彬彬有礼的合上扇子,敲着扇柄行礼。这番模样倒是不像个登徒浪子,曦辞一脸明了的一跃而下,衣裙翻飞,散乱的长发被风吹起,迎面而来一阵清新脱俗的香气,让殷千尧不禁正了正面色:面前敏捷潇洒的女子宛如一只灵动白狐般矫捷,精致的桃花眸子里尽是散碎的星光,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曦辞细细打量起来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半信半疑道:“不知公子是哪处的贾氏?为何从未听说过?”千尧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表情立刻失落起来,眸子的亮光像是被蒙上了般,眉宇间更添几分羞愧之色,他涩涩的开了口:“在下…在下的家世并不显赫,更不有名……所以楼小姐未听说过是意料之中…”
边说那副委屈的模样让曦辞不禁眼眸中闪着光,竟不曾想过这样一位相貌堂堂,贵气逼人的男子竟是出自小家小户,她懊恼起来,连忙上前几步眉梢几分歉意:“抱歉啊贾公子,我不是有意打听的……是我唐突了……”她扭着衣袖不知如何是好。
还真是单纯……千尧立刻打开扇子遮住面部的冷笑,继而抬起头合上扇子拱手:“是在下莽撞,打搅了楼小姐的独处……此番来到大会上,这身衣服也是从当铺内典当了许多家产才得的一件…”
千尧继续解释圆着谎,态度语气很是诚恳又老实,没想到曦辞却悠悠的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鄙夷:“何时这无价之宝般珍贵的【魂玉】,可以随随便便佩戴在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家小户身上?”她玩味的上挑眼神,示意千尧腰间那汉白玉腰带下缀着的一块价值不菲且色泽上品的玉佩,盯着面前眼神一凛的殷千尧,抿嘴笑得意味深长,那眼神很是犀利,像是刚刚开锋的利刃出鞘,闪着寒意十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