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汪仁贵听闻凌小彩生病了，便瞒着林娟跑到女工宿舍，送来许多药品及营养品等，看门的阿姨一脸的惊讶，她以前很少见到过本地人这么出手阔绰的，她自己还得了个大礼包，她坚决推了几回没有推辞掉。自那以后，这个中年眼镜男子不是送她保健品，就是偶尔给她一些本地小超市的购物卡，她也逐渐习惯了接受中年人的施舍，而凌小彩出入大门的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只眼，有时，汪仁贵本人躲着去女生宿舍，她也当作没看见罢了。

    一天中午，我从深南开车出差路过东城附近的松原工业园综合保税区，便记起了付大明的嘱托，提着一大袋从超市内采购的东西，直奔小彩的公司。厂门口，我第一次见到了从工厂刚下班的凌小彩。她穿着件粉色的风衣，脚下却穿了双平底鞋，脸色比想象中好多了，远远看见了我，朝我一路小跑着过来，如同一只刚出笼子的小鸟，张开翅膀迎接蓝天。我们拥抱着，相互打量着彼此，好似如隔三秋，我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有点消瘦但精神很好，她兴奋地告诉我，元旦她们也可以放假两天，因为行政处月底业绩考核十分好。说到好，她又不好意思低下头，说这个月自己绩效少了好几百，怕妈妈说她工作态度不端正。我轻轻用手抚着她的脸，笑着说：“小彩，差额我补你。”她听后，便像个小孩似的高兴地说，她想要用这月底的工资加绩效再换台新手机，摩托罗拉那款翻盖的粉色的那款。她说着高兴处不禁手舞足蹈起来，想到付大明的电话，我内心充满着矛盾，眼神一时恍惚。

    “我买手机，你不高兴吗?为民，你不喜欢我乱花钱吗？”她仰着头看着我，嘴唇咬得紧，眼睛一闪一闪。

    “没，哪里呢，可能开车累了吧！”

    “你怎么不打电话我呀，有时发信息，我忙起来，就忘记回了的。”她似乎恢复了高兴的表情。

    “哦，还不是怕你那乱接电话的主管，下次我还是打你桌上的电话吧，现手机通话费用也不便宜。”我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一同朝她住处走去，一路上却有许多人侧目看着，议论着。看门的阿姨正坐那洗碗筷，见到我俩，想起身，却又不好意思把头撇向一边。

    “你这集体宿舍没有看门的吗？”上楼时，我奇怪地问小彩，小彩笑着说，“有是有，只是这段时间不管事吧，我也纳闷呢！”

    走进凌小彩的单身公寓，打开门，迎面我却看到靠墙的一处折叠床上放置了许多的营养品，堆得老高。进门后，我又激动地一把搂着小彩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悄悄问到，“你一个人睡，还怕吗？想我吗？小宝贝。”

    她脸上立马绯红一片。我们又搂着缠绵亲热了一阵，她从我怀里移开脚步，去找杯子倒水给我。没过多久，小凤也进来了。她在房间内站了一阵，便说去洗衣服了，匆匆拾掇着几件衣服，关上门去外面，其实公寓里面带有卫生间和阳台。在小彩转身捡拾东西时，我上前又轻轻地搂住了小彩柔软的腰肢，慢慢地转过她的身躯，手捧着她的脸颊，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想起自己的来意，我便试探着开口问道：

    “王刚，那个家伙，你近期还有联系上过吗？小彩。”

    “干嘛，你，也问这个，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啦！我怕！”

    “不是，我最近有个朋友在打听他，我是随便替他传个话而已，我也是受人之托嘛！”

    “没有，他死了，不是真的吗？”

    “小彩，和你一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有人说见过他，我想这中间可能是有误会的。”

    “但愿世上不会有这种怪事，我好怕，为民！你不要再问我，好吗？”她挣脱我的怀抱，将水烧好了，倒了一杯递过放在我手里。她看见我生气的样子，又靠了过来，将双手环抱着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胸前，好似有话要说于我听。

    “为民，这段时间，我老是作梦，怪怪的。我十分害怕！你要是在我身边多好啊！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她沉默了一阵，抬头盯着我的脸。我温柔地用手拍拍她的背，

    “什么梦，好梦，还是不好的呢？是不是前段时间感冒引起的呢？”她低着头又点了下头，仿佛我说的对，的确又是那么回事，她便不言语，又埋在在我的胸前轻轻地呼吸着。

    “你能联系上那个王刚嘛，如果有他的电话或者其他联系方式，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感觉她有难言之隐，继续追问到。

    “你干嘛呀，为民，关心这人为啥子？他又不是你老乡！”她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我下意识地使劲地推开她的双手，伸开双手抓住她的柔嫩的小胳膊，人却激动不安起来，

    “小彩，你看着我，这个事对我很重要的，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要帮我啊！”我盯着她的眼睛，一脸的庄重表情，似乎把她给吓到了。她似懂非懂地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