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
红衣的女子慵懒地靠在塌上,神色冷清,全然没有刚才那般疯狂的模样,平静地注视着跪在塌前的两人。像是想到什么,自嘲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自己都不在乎了,你们又担心什么呢。”
她笑着笑着,就停住了,面无表情的接住眼角流出的泪珠。“其实这样挺好的不是吗。”平静冷漠到可怕的语气,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自言自语。
俩人不做回答,只是把头埋的更底了些。元伶感受着眼泪的温度,是热的——和她不同。她突然觉得有些迷茫了,沉默良久最后却只有一句微不可查的叹息。
“罢了,就这样吧。下次莫再自作主张。”她挥手招退两人,把玩着手心里凝固的泪珠,冷了。
“是,主子,金玉不敢了。”金玉听到后立即回道,脸上全是恭敬和自责,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拉起一旁的流苏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屋内传来元伶的命令。
“将梓沉阁清扫好,明日好让珠玉他们入住。把那截桃木拿过来,再带枚白魂晶来。”
“是。”
—前院—
流苏抱着扫帚对金玉说:“我去打扫梓沉阁,金玉你把东西给主子带过去吧。”说完他就径直走向了后院的另一侧,金玉看着流苏渐渐走远,握紧了拳头,暗骂一句,却没有追上去。
沮丧着个脸在地上蹲了片刻,就打起精神跳起来去取桃木和魂晶,准备给元伶送去。
“主子。”
金玉手托着木盒站在元伶紧闭的房间门口,里面的人久久没有回应,金玉就将木盒放到地上。哪怕元伶看不见他表情,也不想让她知道他不开心,勉强撑起一张笑脸说:“金玉知道主子现在不想见金玉,原料放在木盒里了,主子可自己来拿,金玉就退下了。”
他刚走,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元伶站在门口,拿走木盒就关上了门。
她把桃木取出来放在案台上,一言不发,用手将桃木的尺寸量了个大概,随即一掌拍在了案台上。
桃木飞到空中,悬浮着不掉落,元伶手腕一转,一柄只有两指宽,薄纸厚,几乎透明的赤色小刀出现在她手里。
那是元伶用来雕刻饰灵的灵器——栖凤。栖凤有千百种变化,可变成不同样式,不同大小的器具,即可用于雕刻实物,其杀伤力亦不可小觑。
元伶握着栖凤,对着空中的桃木一指,锋利的刀刃落在桃木上,应该被砍去或是磨平的地方,一接触到刀尖就消失或者变得光滑。等她把梳子的模样刻了个大致,左右也不过只过了半刻钟。
随她意念一动,栖凤有红光闪过,不再是之前两指宽的小刀的模样,变成了更细,不到一指宽如针形的琢器。
她在梳子柄部小心地雕刻着什么,速度很快很稳,刀尖即使是落在浮空并旋转的木梳上,也是如此。
没一会儿,梳子的雏形就完成了个大概,巴掌大的梳子,色泽棕红,梳柄刻了许些桃花,虽只有模糊的轮廓,但仍能有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再变,栖凤变得更细,尾部尖端略微弯曲翘起,似是用来勾勒内层花纹的。元伶边用灵力打磨梳子表面,边用栖凤在梳子上描刻精细的花纹。刀尖如行云流水,刻下一个个连贯的花纹。转眼,刀尖就到了梳柄处。
那双白皙的手轻轻的移动着琢器,所过处,开出一朵朵木花。桃花之中,又有飞鸟、蝴蝶穿梭期间,好不热闹的一处美丽春景,永远的定格在了梳子上,像是在纪念离去的春天和旧时的蝶燕。
雕琢,勾勒,打磨,一系列的动作循环往复,元伶却没有显示过一丝不耐,她已经做过不少这种事情了,她知道,有一个生命正在她手中逐渐成型,她将赋予它一个诞生的契机,给它打造一个完美的身体。
用灵力仔细的一遍又一遍的打磨这梳子后,元伶拿起盒子里白色的玉珠。葱郁的手指轻轻一捏,玉珠便散成了闪着银白色亮光的一缕青烟,随她的引导慢慢注入梳子内部。
等到青烟悉数消失,元伶引着自己的极少一部分灵力,融入木梳。
做完这一切,元伶将木梳重新放回木盒里,手指轻抚着梳子。每次制作饰灵,她都只能做到这里,其余剩下的就只能靠它自己的意志和运气。
她拿起盖子,最后看了梳子一眼,终是将它盖上了。
不论前路怎么样,祝你好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