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洁

年前我走后就退了房，没多久又转了学。这两年我也一直联系不上他。”她看了明洁一眼。“我就是想，也许他跟你有联系？”

    “真是笑话。”明洁嗤的一声。“他跟我联系，由小到大，他哪次跟我说话超过三句？”

    “可学校说是你帮他办的转学。”明澈说。

    “我就是帮他转学而已。他见到我跟见到仇人一样，我问一句为什么转学，他立马就挂了电话。”明洁说。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她呵呵大笑。“这臭小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就听你的话，你哪里把他得罪了？”

    明澈怔住。她得罪他了么？

    她想起那天她走前把□□给他。

    明澈先是不接，躲闪着身体，明澈拉着他的手，他蜷起来，明澈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放在他手心里，握起来。

    他当时说什么？“你现在也开始给我钱了。”他说话的时候平静的看着她，双眼浓黑的溢出来。一片淡漠悲凉。

    她哪里得罪他了呢?她苦涩的一笑，说：“不知道，也许得罪的太多了。”

    “那找我干什么？莫非你还以为他在我这里？”明洁说。“漫说明澄从来没把我当成姐姐，就算是，我干什么要告诉你？”

    她紧紧的盯着她看，黑乎乎的夜里，双眸黑漆发亮。

    “我盼着你们一点交集没有才好。”明明说的咬牙切齿，却莫名的有种凄凉。

    明澈回过神来，轻轻的看着她。

    明洁顿一顿，话说的很慎重。“明澈，远离他。两年前你离开，是最好不过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两年前既然知道他可以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两年后他凭什么做不到。两年间你不是也不闻不问么，现在干嘛假惺惺的找他，说是为了他好。在你身边，他有什么好的？”

    “好不好的，我们说了不算。”明澈淡淡的。“他不过17岁，就是个小孩子。”

    “他的17岁，抵得过别人27岁。”明洁哼了一声。“明澈，我劝你还是不要小瞧他的好。”

    “什么意思呢？”

    “意思你别瞎操心了，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又知道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明澈问。

    “你不是自认很了解他么？自己去问吧。”明洁喝了口水，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

    “但是我首先要找到他。。。”明澈说。

    “然而你居然会想到找我，真是。。。。”明洁咯咯的笑起来。“你真有想象力。这世界上，要问明澄讨厌的人，头一个难道不是我么？”

    “不是的。”明澈断然否认，她站起来。

    明洁一顿。“好吧，你先坐下。他怎么想我心里有数。有些事情是我们姐弟之间的事情，你很早就知道我们之间解不开这个矛盾，除了我们自己，谁也解不开，你。。。”

    她按着明澈的肩压着她坐下，弯腰看着她的眼，她的眼睛坚毅有神。她全身上下慵懒绵软，眼神却一直锋利如刀。“你也不可以。”她按着明澈坐下。

    “我跟明澄没联系，一年多前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出门转校，他不说为什么，别人永远也问不出来。再说，我不像你。你看着他长大，以为他永远都是个孩子，我不一样，我离的他远，一直就知道，他有主见有能力，所以我从来不担心他。”

    “自从转校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他也没联系过我，我无需知道他去了什么学校，甚至是否还在念书，他不需要好大学或者什么这些所谓的平台的东西。”明洁说。

    “再说，有什么平台，我给不了他。”她说这话的时候，自信非凡，气势夺人。

    明澈垂下头。她放弃努力。

    她未必不相信明澄，未必不知道他会好好照顾自己。这两年来，从明澄不接电话，却一直保留着电话号码，不过是要告诉她，他好好的。她初时只是认为，他生气了，总得等到他气消了。明澈不得不承认的是，回家后这一天多发生的事情，这隐隐人间消失的架势，让她害怕了。

    所以说明澄在她身边有什么好？其实没有吧，或许不过是自己需要明澄？好也罢坏也罢，血脉骨肉，她只是太过关切。

    “好吧。”明澈站起来。“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她原本就没有指望有什么收获。

    “先吃饭。”明洁扫了她一眼。“你不饿么？”

    她饿，她跑了整天，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胃疼的要用手捏着，她还狼狈不堪。只是。。。。

    明洁突然就变了脸色。“要走就走，立刻走，滚。”她掀掉面前的餐具。

    明澈只好坐下来。“你别这样，我只是累了，况且回去的晚了，末班车也没有了。”

    这里哗啦啦的响，明洁又高声尖叫。门口服务员正好送了菜过来，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老沙听到声音，一阵风一样刮进来，胖是胖，不妨碍他的灵敏。

    “我的姑奶奶。。。”他刚一开口，看到明洁脸色铁青，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缩着头，拱着身子，蹑手蹑脚往外挪。

    “老沙。”明洁喊。明澈若是没有看错，老沙的身体猛然一抖，不是装的，货真价实的发抖。

    “还不上菜，你要饿死我？”她面无表情。

    老沙立马哎了一声，服务员进来收拾碗筷，老沙看到地上摔的粉碎的瓷器，又是一阵肉颤。

    明洁瞥见了。“我买单。”

    “看你说的什么话，太见外了，我们什么关系。”老沙咬着牙打哈哈。“呵呵一点小玩意，碎碎平安。”他搭讪着，看服务员上完菜一起走了。

    “吃完我送你回去。”明洁说。

    明澈不敢再说，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饿狠了，很快吃完。

    出了门，明洁的车却已经停在了门口。她打开车门问明澈。“你住哪？”

    明澈告诉了她酒店地址。明洁瘪了瘪嘴。“上车吧。”

    明澈还没系好安全带，明洁一踩油门，车立刻飞了出去，明澈颠的往后一倒。

    出了巷子，这车的能力得到更好的发挥，明澈看着那车速表数字不断往上升。不免有些担忧。

    明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窗外景色飞速掠过。“你能慢点么？”明澈忍不住说。

    明洁没有理会，车很快上了高架。

    “我不是故意的。”她说。很低很快，突然的一句。

    明澈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