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日里滚烫的炙热一直不断的骚扰着他,赵厉轩觉得床上都感觉冰冷了几分,其实昨天许初阳睡在他旁边时,他都没合眼睡过,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女人睡觉太不安分了。赵厉轩瞥了眼旁边的空荡荡,双手往脑后一搁,陷入某种沉思,这种不安分却带给他某种不知名的温暖,让他起了点点眷恋之心。
正思索着,一旁的手机一闪一闪亮了起来,悠扬的英文歌曲在室内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偌大的两字:诗诗。
赵厉轩手顿了顿,还是接起了电话,声音特地压下几分带着惯有的温柔,棱角分明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瞬间柔了一些,“诗诗,有什么事吗?”
话机里面传来一声低柔娇嫩的声音,就如温室里绽开的花朵一般,让人起了怜惜保护之欲,“历轩,你出院了?我和你哥来医院探望你,医生说你早早出院了?”
握着手机的手不禁又用力了几分,本是温柔的神情又变地晦暗不明,“嗯。”
电话那边依旧是喋喋不休,只是赵厉轩已没有听下去的心思了,至今,他哥和柳诗诗出现的地方他都尽可能的去避免,家里有什么节日也都以工作忙,出国考察什么的为借口推掉。
相见争如不见。
对于这个大哥,他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他本就性子冷,也就萧楚他们几个合得来,二哥倒还好,有点纨绔子弟的样子,偶尔也会调笑他几句,却也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对于赵厉航,整个人阴沉沉的,他也对他忌惮三分,摸不清他这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胡乱的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手机一甩扔在一旁,好在出车祸之前,他一直把公司的事处理的有条不紊,现在倒也没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刚那一通电话突然让他心生烦躁,又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快中午了,貌似自己回来后一直都是以外卖为生,“哼!”他还指望自己的妻子照顾他,果然有点痴人做梦。
想到许初阳,赵厉轩心思一动,拿出手机往通讯录里查找了一番,他竟然没有自己老婆的电话!
从咖啡厅出来后,许初阳就顶着冷风一个人在街上走着,自虐地倾向不是一般的严重,她许初阳就是这样的人,在张哲面前说的干脆利落,堵得他一个字眼都冒不出来,可当一个人冷静下来时,回头想着,又觉得难受不已。
每个女孩大抵都是怕痛的,怕肉体上的疼痛,也怕心理上的疼痛,然后想尽一切办法避免这些痛苦的发生。她许初阳也不例外,打小就特别怕疼,有次和李默两人被家里的父母压着去打什么防疫针,一见针头就哭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直流的往医院门口跑,然后又被大人拽了回来,硬逼着打了针。
李默打了针后就不哭也不闹了,只是她还是不行,觉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依旧哭哭啼啼个没完。还记得又一次,小孩子贪玩,她也只是人前乖巧文静,人后闹腾的不行,和李默两人跟着村里的男孩子跑东跑西的钓龙虾抓泥鳅,他们下田,她俩也下田,有次跑着跑着在田埂上摔了,地上的石子磕了,也只磨掉点皮,出了一点点的血,她就哭得特别厉害,把家里的大人都招来了。自那以后,那群小男生就不允许她们俩在后面跟着了,然后李默也把她臭骂了一顿,至今想起来还说她矫情。
只是那时候是真的怕疼怕痛的要死,直到那年夏季,殷红的鲜血从额顶慢慢的流了下来,遮红了眼,看着母亲在自己的面前倒下晕过去后,她就觉着这头上的破皮一点都不痛,还觉得一丝丝的刺激,仿佛像一种药剂一般抚慰了心灵上巨大的创伤一般,有着治疗的效果。
大概从那时开始,对于疼痛她有种莫名的上瘾,其实她那时还小不知道这叫自虐。
后来房子被父亲和那个女人收回去后,她就和她妈妈搬到了外婆家,在那里她认识了带给她阳光也慢慢抚平心里伤痛或者更应该说是遮掩住她心口伤痛的张哲。
其实初次见到张哲时,她看他特别不顺眼,因为他身上有着让她嫉妒又愤恨的东西,是那一年她所失去再也追不回来的东西,阳光而又灿烂的笑容。每次见到这笑,她就忍不住想要用双手贴上胶将张哲的嘴缝起来,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与难受。
而张哲也似乎特别来劲,见着别人就只是点头嘴角微微一抿,颇有点温文尔雅的感觉,而每次见着板着脸一丝不露的许初阳时,就笑的特别欢,这也是加深许初阳对他怨恨情绪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后来上完高中,两人就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一起,许初阳自己都觉着奇怪,那时想着肯定是被这家伙每年坚持三百六十五天对她展露的笑容给魅到勾引了的。
自在一起后,许初阳隐藏的自虐性情又被慢慢的压了下去,因为有人宠着有人疼着,对疼痛又开始原始的排斥了起来。
直到分手后,它又一次迅猛的爆发了出来,至今没有抑制下去的可能。
其实跟喝咖啡是一个道理,咖啡喝着喝着就没感觉那么苦了,而痛苦也是这般,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麻木的同时又带来一阵刺激与爽淋淋的快感。
回到家后,赵厉轩正好从卧室出来,一身灰色长袍睡意,虽然手边还拄着一根拐杖,可还是有着说不出的俊逸,或许是人本来就长得好看的缘故。
许初阳揉了揉眉心,看着他这副样子才好心的记起问候一声:“你的脚没事了吧?”
赵厉轩觉得这话问得,让他想笑,是冷笑,“哼,等许小姐记起来的时候恐怕这条腿都快废了。”
“哦!”许初阳低低的应了一声。
赵厉轩见她只是哦了一声,后面便没了表情也没了什么其他表示,连点歉疚之心都没有,忽怒气上窜,有点怒火攻心,他好歹是她老公吧,有这么淡情的女人的!
赵厉轩走到许初阳面前,见这女人在自己面前顿矮了一个头,心里忽然又舒服了点,这种俯视带来的成就感让他觉着不错,伸出宽大的手往前一摊,“拿来。”
许初阳一顿,莫名其妙,“啊?”
“手机。”
“哦!”
许初阳从包里将手机递给他,也不知道他要来干嘛,只是她现在最想要的一件事就是睡觉,径自从他身边走过,敲着脑颅往她的客房走去。
“还没吃饭。”
对于一个比他看来还冷情的女人,赵厉轩觉得自己这几天说的话可以破纪录了。
许初阳转身讶异了一下,以为赵厉轩问她,茫然地答道:“哦,那你叫一份外卖好了,我不吃了,你慢用。”说完便进廊道去了自己的屋子,留下怒火重伤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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