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残喘,发出阵阵呜鸣,可它不得不为白昼让路。
黑沉的天空隐约透露出一丝光亮,是了,白色的国度总会到来。
传闻这座城邦的几位首领凶恶残暴,可这只是传说,群众所看见的是热情、富有力量、能保卫他们的首领。国邦中没有流浪汉——这意味着所有人都有能居住的地方和可供生存的食物。他们是感激的。
每隔十年,会有一次擂台赛。谁若能击败任何一位首领,便能取而代之。而每俩年,首领们便会巡视自己所管辖的城邦。一个星期前,便是克洛城的城主巡视领地的日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克洛的脸上并没有像往年一样的完美微笑。这次他只是勉强的勾起嘴角。群众们有点不解,只当是他们敬爱的城主有许多要事要忙。他们高声欢呼着,为他们的首领送行。
“你们退步了。竟然被耍得团团转?自己去领罚吧,记住,别让我亲自动手...”
又是夜了,白昼总归要将世界交由夜幕。人们或带着疲惫或带着幸福进入梦乡。房屋内一片祥和,建筑外却分外寂静。“咚~咚~咚~”钟塔并不寻问世事,它只是记录着一切,沉闷、悠长。
“噼噼啪啪——”黑暗中的某处火花四溅。浓烟滚滚,腾升到高空。夜晚是属于老鼠的。
他们衣衫褴褛,围绕着篝火舞动。这是一种古老的祈祷仪式,现如今少有人使用。这场舞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大部分都被他们的怨念所驱动。憎恨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终日躲躲藏藏,只为有朝一日能见证那些人跌下神坛。
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冷漠地笑着,然后转身离开。他的眼里包含的只有不屑与玩味儿。
这是一场游戏的开始,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酣睡的人。他们在梦中沉沦,并不知道天将变。
有个男孩静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感受火炽的温度。他发现了那个在一旁窥视的人,可他并不打算说。这是一场筛选。一个很小的很小的选拔。如果在这都活不下去,那也没资格表露自己的恨与怨。
整齐有力的踏步声从远处传来。它越来越近,越来越声势浩大。而这群围绕着篝火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或许是他们的葬礼。
这场宴会有的是腐烂的菜叶味儿和令人厌恶的体臭。俩边的部队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衣冠楚楚的队长嫌恶地摆了摆手,他的队员们举起了枪支。
“嗤。好久不见了,我的朋友们。瞧瞧你们这个宴会,多寒酸;再瞧瞧你们这些人,多恶臭!你们该不会是老鼠当久了改不过习性了吧?没关系,我马上就让我的朋友们,解脱。护卫队!极速撤退!”他用最温柔熟稔的语气吐出残忍的话语。然后带着下属转身离去。“报告!流浪汉已绞杀,任务完毕。”
“嘭!——”巨大的爆炸声袭来。流浪汉脸上的表情被定格在那一刹那,有惶恐、有绝望、有后悔......
流浪汉并没有注意到,有部分“自己人”在爆炸前夕已悄无声息地撤退。
护卫队的队长站在钟塔上,拿着望远镜看着满目狼藉的地方。冷漠得脸上出现轻蔑的神情。他望向星空,星夜并没有因为凡人的打闹翻起涟漪。一切重归于静谧。睡梦中的人只以为是雷声,翻过身又睡着了。
有几只小老鼠翻过了城墙。没有人看见。夜是一个开始。黑幕终将把主权交予白昼。天际涌出白色的泥流,天已变。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的任务并没有出色完成。”
宴会结束。鲜有人知晓发生的一切。究竟这是一场逃亡还是一场反逃亡?
红月并不肯退出白昼的主场,它凌驾于天穹,注视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