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沈溪见了李东阳必须得恭恭敬敬称呼一声“李先生”,但沈溪却不想把自己归为李东阳一党。
沈溪赶紧行礼问安:“微臣沈溪,参见陛下。”
这是沈溪第二次在议论国家大事的时候面圣,之前一次是在他领东南三省督抚出京前,那时是朝议,规格要比现在隆重许多。
如果只算面圣,次数那就多得连沈溪都快记不清了,毕竟他是东宫讲官,以前还身兼日讲官,曾出席过经筵日讲,还有皇帝对太子的日常考校,或者是在撷芳殿见到朱祐樘夫妇去看儿子……
朱祐樘笑着点头,脸上的笑容凄苦中带着一点欣慰,抬手道:“沈卿家请起!”
皇帝如此和颜悦色,沈溪心中猜想,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皇帝没必要跟他一个臣子客气,公事公办即可。如果皇帝对某个人礼遇有加,那一定是要让人觉得皇恩浩荡,接下来的节奏,就是安排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让其完成。
朱祐樘没说什么,赞扬了一下沈溪的功绩:“……沈卿家远行东南,归来后,恰逢朕身体不适,难以接见,近来朕病情刚有所好转,又因西北战事操劳,每日殚精竭虑……咳咳,实在是力不能支!”
这话说得非常凄凉,好像皇帝手底下无人,需要臣子主动站出来帮皇帝“分忧”。沈溪只能按照套路出牌,行礼道:“微臣愿为陛下效力。”
“不用不用,朕身边,有张老公爷、刘少傅、李大学士、谢先生,还有国舅……”朱祐樘把在场的人都提了一遍,最后才记起张鹤龄也出席了……或许在弘治皇帝心目中,张鹤龄这个小舅子只是凑数的。
皇帝没提萧敬,因为萧敬属于家奴,做得再好也不需要表扬。
沈溪心想,皇帝说他有这些人帮忙,你倒是让他们为你效力啊,为何要让我来?不用说,必然是这些人有帮不到你的地方,那就是出京办差。
无论是张懋、刘健、李东阳、谢迁还是张鹤龄,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只能在京城为皇帝效命,外调不合适,内阁大学士乃是皇帝的秘书和顾问,不会作为在外执行皇命的钦差,张懋和张鹤龄或许可以,但皇帝需要张懋领五军都督府稳定朝局,也需要小舅子张鹤龄领京营钳制张懋。
沈溪心想:“听这话的意思,我才刚回京城不久,又要调我出京?如今朝廷最需要我的地方,不用说就是西北了,可西北局势这么乱,派我去,我又能做什么?”
最后,朱祐樘道:“沈卿家,朕原本有意征调你往三边,领延绥巡抚,因而将你从东南任上征调回京城,后保国公到朕面前主动请缨,朕才临时做出更替,本是想利用他在军中的威望……未曾料想……唉!”
沈溪对西北战败了解的情况不多,谢迁没详细解说,又或许就谢迁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沈溪分析了一下,这次战败的责任,多半是归咎到保国公朱晖身上了。
临阵不能易帅,无论刘大夏犯多大的错误,都需要他坚守三边总督的位子,在战败必须有人背罪的原则下,由京城的谢迁来担责必定令天下人不服,那就干脆让一向怯懦怕事的朱晖来承担。
沈溪心想:“难道朱晖已经战败被杀,朝廷让一个死人来担罪?”就算他心中满腹疑问,问题还是问不出口,除非是皇帝主动给他作出解释。
沈溪继续按照“规矩”说话,行礼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朱祐樘满面难色,道:“朕……本不想劳动沈卿家再往西北一行,但西北当前困局,总需要有人化解。”
“谢先生跟朕,介绍沈卿家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言及在兵法韬略上,朝中少有人能及。朕原本想任命张老公爷、国舅领京营兵马往援三边,但朕现在思及,沈卿家韬略出众,或许才是最好的人选,现临危授命……请沈卿家领延绥巡抚,往三边一行!”
沈溪听到这种“命令式的请求”,心情只能用“呵呵”来形容,这西北战事一塌糊涂的屁股,到头来还得要自己来擦!
延绥巡抚这差事,命中注定逃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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