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表现出倨傲的姿态,也用恭敬的语气问道:“雪下得如此大,戴公公急着出宫作何?莫非皇命在身?”
戴义看了看周边,确定无人留意,这才凑到谢迁身前,小声道:“刘公公有事,要找礼部孙郎中……”
谢迁听到这话,不由皱眉。
戴义口中的礼部孙郎中,却是新近才被拔擢为礼部司务厅郎中的孙聪,此人是刘瑾干妹妹的丈夫,乃朝中籍籍无名之辈,结果刘瑾得势后,一跃成为礼部郎中。
谢迁听闻,刘瑾经常跟这个孙聪商议奏本,甚至很多奏本的批阅都不是刘瑾决策,而是由孙聪在背后出谋划策。
说起来,孙聪便是刘瑾的“智囊”。
谢迁问道:“朝中没什么大事,为何要找孙郎中进宫?”
戴义道:“谢阁老误会了,刘公公不是让孙郎中进宫,而是让孙郎中去办一件差事……哎呀,谢阁老,咱家有要事急着办,您先进宫,咱家告辞……”
戴义似乎不肯明言,拔腿便走,谢迁想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目送戴义急促离去。
谢迁往文渊阁去的路上小声嘀咕:“如此着急找一个宫外人,刘瑾搞什么鬼名堂?”
到了内阁,王鏊不在,焦芳值守。
正在票拟的焦芳见到谢迁,赶紧站起来行礼:“谢阁老。”
谢迁虽然明知道焦芳是刘瑾的人,但他不想跟焦芳撕破脸皮,微微点头:“昨日我走得匆忙,朝中可有什么重要奏疏进呈?”
虽然谢迁是首辅,但以岁数来说,焦芳比起谢迁还要年长十六岁。正是因为焦芳一直不得入阁机会,这才剑走偏锋,投靠刘瑾。
焦芳一脸不解,摇头道:“谢阁老请放宽心,朝中相安无事。”
谢迁一直在思索刘瑾找孙聪的事情,没有再追问,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顺带将桌上的奏本拿起来看。
“莫非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多虑了?现在已进入腊月,各地少有人入京,西北局势也没那么紧张,能有什么大事?也罢,就当不知晓。等回头找戴公公问个明白。”
谢迁没整理出个头绪,也就不再纠结,开始埋头批阅奏本进行票拟。
……
……
乾清宫内,朱厚照正在睡觉。
昨日忙活到后半夜,直到天明才入睡,这会儿朱厚照不可能醒过来。
大雪弥漫,朱厚照不参加午朝的话,将会一直睡到黄昏才会起床。
张苑无事可做,便回房写了份信函,准备找人送出宫交到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手中……他有事求助张氏外戚。
张苑前往御用监找人的时候,恰好跟刘瑾迎面碰上。
“张公公不在乾清宫伴驾,到此处来作何?难道有什么事隐瞒陛下?”
刘瑾行事从来都很小心,他知道自己在宫里的主要对手是谁……张苑在东宫日久,就算朱厚照对张苑有所嫌弃,但毕竟张苑了解皇帝的生活起居习惯,尚能勉强保持个天子近臣的身份。
张苑面色拘谨:“过来找熟人叙话,刘公公无须多问……”
刘瑾笑道:“张公公最近风光得很,如此不将咱家放在眼里?也罢,要找什么人请自便,之后陛下若有传召,咱家先给你顶着……”
说完,刘瑾不再理会张苑,直接往乾清宫去了。
张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直嘀咕:“真倒霉,怎么处处都能碰上他?”
刘瑾刚到乾清宫,得知朱厚照醒过来了,赶紧入寝殿服侍皇帝起居。朱厚照穿戴整齐,看着窗外的大雪,捂着嘴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今天没午朝?”
“陛下如此辛劳还关心朝事,实乃明君典范,老奴甚是佩服。不过今日天气不太好,朝会已取消。”
刘瑾恭恭敬敬地说道,“若陛下有什么事想对大臣吩咐,老奴去为陛下传达一声便可。”
朱厚照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朝会才好呢……最好是什么事都没有,天下太平,朕乐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