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暂时驻兵镇羌所与柏林堡之间的野外,实属不得已之举。因大雪封冻,就算距离榆林卫不过两天路程,也只能等雪停路况好转后再上路。
这回沈溪倒不是很担心鞑靼人来袭的问题,鞑靼骑兵又不是能上天入地的天兵天将,西北之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长城内外白茫茫一片,草原上同样也不例外,鞑靼人绝对不会顶风冒雪出击。
云柳和马九对此倒是有些担心,尤其是云柳,为了确保营地安全,主张把斥候派出外长城一线。
沈溪摇头:“……这会儿派斥候出边,只会打草惊蛇。若被鞑靼斥候发觉,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鞑靼人以为我会走相对安全的阳曲、汾州、绥德一线赶赴榆林卫,同时认定大明军队驻扎于城塞和关卡中不敢擅离,没人想到大雪天还会有兵马行路。只要坚持一两日,等大雪停下便可重新上路,料想不会出什么问题。至于刺探塞北的情报,先放到一边吧。”
有沈溪吩咐,云柳没有再做安排。
若真如沈溪所言,因她派出斥候而被鞑靼人发觉长城内有大批明朝兵马调动,或许会主动出击。沈溪麾下这批官兵不适应北方天气,加上大雪天火器使用不利,一旦开战将会处于极大的劣势。
挨着长城就地驻扎后,沈溪连去榆林卫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派,严令大雪停下来之前,停止一切户外活动,全体官兵都躲在营帐里御寒。
结果次日一早醒来,营地已被大雪覆盖,积雪齐腰,而且风雪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云柳在沈溪寝帐中过夜,第二天醒来见到外面的状况,不得不承认沈溪决定的英明,在这种天气下,没有任何兵马能行进,就连鞑靼人也不例外。
士兵们起来扫雪,无论营地外如何,军营内总归要扫出空地,然后再考虑营地周围,就算大雪还下个不停,也必须进行清扫,免得到最后所有人都被掩埋在积雪中。
马九从雪堆里走出来,满脸为难道:“大人,这雪真大,该如何是好?”
沈溪神色轻松:“该扫雪的扫雪,该操练的操练,清扫出空地来后便进行雪战训练,跟士兵们说,中午有肉汤喝,还有酒水暖胃,上午不用计较体力,都出来活动,若躲在营帐里,反倒有可能会冻僵……”
马九领命而去,沈溪心情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出帐门看着自天空密密麻麻挥洒而下的鹅毛大雪,连连摇头,感慨这鬼天气实在太难熬了。
……
……
西北大雪连绵,令延绥镇周边战事全面停滞。
鞑靼人选择北撤,大明将士也无出征打算,弘治十八年的战事似乎画上句号,这会儿沈溪是否如期履任三边总督,似乎已无关紧要。
这场雪延伸到了宣府、京城一代,只是雪没有西北之地那么大罢了。
京城接连下了几天雪,百姓基本躲在家中不出门,而谢迁作为内阁首辅,称病几日后,终归要入朝办差。
如同刘大夏提醒的一样,谢迁不想将权力放给阉党的代表人物焦芳。
王鏊跟谢迁政治主张相似,但由于所作票拟不得刘瑾心意,基本上交到司礼监后会被打回来重拟,以至于内阁中大多事只要谢迁不在就由焦芳做主,而焦芳基本上每件事都会询问刘瑾的意见,使得谢迁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该死的鬼天气,西北消息全断了,也不知之厚最近情况如何。”谢迁这天在前往文渊阁的路上,嘴里念叨个不停。
到了宫门口,只见宫中的侍卫和太监、宫女都在扫雪,谢迁施施然走了过去,所有人都向谢迁行礼。
谢迁作为内阁首辅,就算文臣们不给他好脸色,但御林军校尉和宫内太监、宫女却没那么势力,依然是恭敬有加。
刚进午门,没走几步路,谢迁见戴义匆忙而来。
戴义见到谢迁,神色有些惊惶不定,匆忙将头侧到一边,想直接往宫外去,谢迁抬手招呼一声:“戴公公?”
内阁首辅召唤,戴义不得不正视谢迁,慢腾腾走过来问候:“原来是谢阁老。”
虽然戴义在司礼监中地位不如刘瑾,但到底是首席秉笔太监,谢迁没有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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