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懵懂初醒

    若说梦如太虚，那便是真是假说不定了，我能感觉到有清晨初曦时瑶池碧叶上的甘露滴入我的嘴中，我也能感受到在严寒玄冰之地又初浴清风阳光的舒心，可我不知那是真，还是我已经死了，魂归故里。

    我的头好重，抬不起来，翅膀也好重，好在我不需要动，不用每天飞来飞去，寻找栖息之地。

    只是，每每兴奋到了一个点，我就又看到哥哥痛苦的样子了，凡人的法阵既强到如此，那哥哥一定很难受，虽不知他们一时间从哪弄来的囮鸟笼，但那是一份罪孽，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罪孽！

    我现在很不好，但要是我醒了，我一定会让那些人类深深地体会到眼睁睁失去至亲的感觉，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贪婪行为付出代价。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思不再单纯了……

    也是从这一刻起，从哥哥那一声凄鸣开始，我厌上了人类。

    但又好生奇怪，这份厌恶感袭来之时，却又有一股寒冷却不至寒的冰流气体窜入我的身体，压制我的怒火。

    我好想睁开眼睛看清这到底是哪，我到底在经历什么，可那眼皮子就好像用针线缝上一般，尽管我再怎么用力，也是没法使一丝光亮透入我的眼眸。

    我不知日月更替，却知这季节一定是冬，不然也不会如此寒冷。就连不远处的江河流水之声中也传入一些冰块撞击的声音，我们鸟儿的听觉最是敏感不过了！

    我想，入了冬，我们鸟儿必定是要冬眠的吧，所以我才迟迟不醒，等春阳抚地，我也就能醒了。

    可这一年的冬天……真的好漫长。

    鸟儿知巢不得反途以归……

    鸟儿归巢不知身处世外……

    终是再难归……

    它处再为家……

    这一夜，月光很是皎洁，我以本能吸食月之精华，呼啸而过的凉风吹动我的鸟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吸食了太多，这周围逐渐亮了一倍，直到一束光刺进我的眼中，直到这一刻，我睁开了眼睛。

    周围真的很明亮，许是月亮掉了下来，白茫茫的光使得我的眼看不清周围，因为一下子睁开真的好痛，我也只能半眯了眼。

    隐隐觉得那束光一直在移动，长长的，淡蓝色的，冰块抨击作响，炸裂，噼噼啪啪。

    太累了，看得眼睛好痛，既如此折磨自己，倒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那声音终于停止，光芒也逐渐减弱，这才舒服嘛，我动动我的脖颈，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满意了才继续补我的觉。

    冥冥之中，这地方传来了几声凡鸟的鸣叫，听得如此，我也是知道了该到早晨觅食的时间了，眨巴着眼，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习惯性的用翅膀抹擦着身体，我擦，我……擦？

    我的羽毛呢？！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我那曾经光鲜亮丽美丽幽蓝动人心魄的蓝羽这么变得光秃秃的了，还有我那锋利的小爪子，不见了！！

    我的身体光秃秃的……

    头顶美丽的冠须也变成了黑色，三千不止的黑毛。

    我想哭，好想哭，委屈死了，我现在什么样子，我现在一定很丑，突想起来有一次见到人类拔光野鸡的毛丢进沸水里的样子，我竟鸡皮疙瘩都要起了，完啦，我的美丽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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