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轻柔微凉的触感,前方顿时白茫茫的也挡住了眼前人的身影。
阿梨伸手将花瓣取下,迎面便对上了橙橙含笑的眼睛。
“阿梨喜欢这花吗?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等我长大了定要为你种满整整一座山的梨花。”橙橙边走边回头的说。
我觉得好笑,怎能种满一整山的梨花呢,那得种多久啊!
“橙橙不知羞,就知道吹牛。”
橙橙顿时面色涨红,不满地撇了撇小嘴。独自在前面嘀咕道:“我才没吹牛。”
像是泄愤般,他一路上都用鞋尖轻轻踢着地上的梨花。花瓣儿被他踢得飞起,在空中洋洋洒洒的舞动后又默默落在不远处。
赶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渐沉,热情的云儿早已归家,阿梨刚起来的时候喝了些粥,所以就没再用晚膳。
当粱上的帐篷落下来后,阿梨却依旧久久无法入睡,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几乎分崩离析,再不负从前,从前的都如同幻影一般。
当午夜的月亮缓缓升到最高处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阿梨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还是出于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一点房间的门板,以至她刚刚好能够出来的空隙,她看见随行的大夫被东叔急急忙忙的拉去了橙橙的房间,他们走的那样匆忙,连阿梨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愁容,我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橙橙的房间。此时橙橙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在离房间十步远的地方,她都能听见橙橙剧烈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呼吸声。这样的声音令她感到窒息。
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很紧张,却没有惊慌,可见这种情况是时常发生的,丞相和丞相夫人坐在橙橙身边,丞相夫人将他抱在怀里,我清晰地看见橙橙苍白的脸色。
当我终于拼尽全力挤到他身边时,橙橙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他胸前白色的衬衣。然后便不醒人事,大夫急忙从挎在肩上的背包中拿出银针为橙橙布针。密密麻麻的令人不忍去看。
阿梨的脑子里突然哐当一下,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母后吐血后就再也没醒来,丞相夫人痛苦的伏在丞相身上嚎啕大哭,丞相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可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橙橙的方向,这个在朝堂上威震四方的威严的中年男子在这一刻竟也红了眼眶。
就在几天前她也曾露出这样的眼神,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只是半个局内人,阿梨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她无助地踉跄着向自己的房间奔跑。
在悲痛间,她不小心撞在了楼道拐角处的花瓶上,“怦”的一声阿梨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她白皙的膝盖上顿时有血液不断冒出,很快就在她的轻纱罗裙上渲染出一朵艳丽的火花的花朵。
阿梨挣扎着起身,她用手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向房间里走去,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所有嘈杂也都在这一刻全部隔绝。
窗外的风吹进来,原本微暗的烛光在此时也骤然被抽尽。
阿梨背靠在门口,将自己缩成一团,她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
这一刻,阿梨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以前跌倒时,母后会心疼抱起我温柔的给我上药,
后来母后跌倒时,我连扶起她的力气都没有。
白天和橙橙的谈话像电影般在阿梨的脑海里循环播放,她觉得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动作多久了,只知道天色渐明,晨光坠落在她的头发上时,这孤独的夜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