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弦

    华年晚上没打算上自习，准备把课翘了去一中看宋仅。结果刚出放学出了校门，手机就响了，备注是华硕，华年在华家的堂哥，以前在华家时两人关系就好，整个儿一妹控属性，虽说现在没小时候亲近了，但华年说的事华硕也还是二话不说接下，甩了华联和华为俩人十条街不止。

    “硕哥，有信儿了？”

    “李荣甫答应了，让你七点去城南古玩街建盏店，那片儿全是他的人，去了可不好脱身。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华年听出华硕语气里的担心，“别把我想得跟个柔弱姑娘似的，四九城那吃人地儿我都能好好的，他一个黑帮的小喽啰能把我怎么着。”

    大抵是在四九城跟时以混久了，不说话时整个儿妖气又冷淡，全身上下都透着莫挨老子的冷艳范儿，但一废话起来，语气里的京腔跟时以如出一辙。

    华硕听了华年的话，暗想，可不就是柔弱姑娘一个么，仍不为所动，“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这次华年没回话，直截了当把电话挂了。她也知道不好脱身，所以才不想让华硕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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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年到建盏店的时候，李荣甫正拿着个大撇口碗看，瞧见华年来了，开口打趣：“几年没见，小年都长成大姑娘了，这模样周正得，得迷了多少小伙子，要是你父亲看到了，高兴得嘴都能咧耳朵根去。”

    李荣甫口里的父亲正是华年的生父陈舟。陈舟当过两年兵，和李荣甫是战友，不过陈舟没几年就退役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而李荣甫则回来当了个黑老大。

    华年脸色不变，从进门起就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陈叔说笑了，再好的皮相，哪里比得上您如今说一不二的大权，我还得靠父亲的薄面求您帮个忙。”

    “哦？让小年非得从四九城里回来求我帮忙的，还是你父亲那事儿吧。”李荣甫沉声道。

    华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华年，你父亲是晚上视物不清发生车祸走的，你再怎么查也没用。”李荣甫干脆冷下脸。

    “我只想知道他最后给你打的那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华年也强硬起来。“或者我换个问法，父亲他在电话里和你说的，是实验室的事对吗。”

    李荣甫一愣，“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沉默半晌又开口：“是我小瞧你们年轻人了，陈舟参加的实验室项目，不对外开放，你是怎么查到的？。”

    华年没回答，把不对外开放几个字暗暗记下了，又满脸笑，“今天多谢陈叔了，我还要回学校，下次再请您吃饭了。”

    华年一只脚迈出门槛时，李荣甫透着疲倦的声音响起，“孟年”，“你父亲希望你好好的。”华年没回头，在听见“孟年”两个字的时候身形微不可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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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年再去一中时特意穿得保守些，换了普通的牛仔裤短袖，走在校园里像个普通学生。当然，得忽略她从围墙翻进来那事儿。

    越城一中的晚自习倒也是真正的自习，让学生们自己做题巩固复习新知，每层留一两个老师在办公室里给来问题的同学讲题。

    华年轻车熟路找到高三（一）。

    高三（一）教室里几张桌子并拢，让坐一组的同学可以相互讨论学习。宋仅的座位正巧在讲台边上，他一人独坐上方，坐他对面的楼诣又是第一个看见华年，这次没大喊大叫，十分规矩的做了个闭嘴拉拉链的动作，旁边有人看见了，也抬眼向门口看，见是华年，瞬间眼里腾腾腾冒出八卦的小火焰。

    华年在门口站着，小小自恋了一下。自己的眼光就是好，看上的人连背影都比别人好看，猥琐.gif。

    华年走进教室后大半人都看了过去，唯独背对着门口的宋仅无知无觉。

    华年走过去，坐宋仅左手边的男生十分自觉的把位置让给华年，华年看了他一眼，正是上次来坐宋仅前桌的人“谢谢你阿同学。”男生是个腼腆性子，听她道谢突然脸红，没回声，去其他同学位置挤挤了。

    啧啧啧，纯情小处男阿，华年暗想，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宋仅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你要喜欢看，我给你看一辈子”华年见此开玩笑道。

    宋仅看见华年向邢帆道谢的时候，表情和挑逗他时一模一样，连脸上的妖气都不差分毫。果然，和那女人一样骨子里都脏透了，他真是疯了才会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