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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李仁风哆哆嗦嗦地说道:“下……下官未曾见到其人,不……不敢……妄下定论……只不过……府衙内确有一人喜穿红色马靴……他……”
“速速说来,”裴公不耐烦道,“喜穿红色马靴之人究竟是谁?”
李仁风战战兢兢道:“那人便是……已故司马杜常乐。”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炸雷响起。河岩县令沈宴秋听闻“啊”的叫了一声,竟然就此昏倒过去。“沈县令!沈县令!”裴公见状急忙起身,快步走到沈宴秋身旁,呼唤道:“沈县令醒醒!沈县令!”
见沈宴秋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裴公焦急地吩咐道:“郎中!快去请郎中!”
又忙碌了接近半个时辰,已是深夜,众人这才再一次团坐于桌案旁。裴公当先和颜悦色地宽慰沈宴秋道:“沈县令莫要太过心忧,明日本官便赶赴河岩县,一则是为了除去那头恶虎,二则是为了调查杜司马一事。”
随后,裴公又看向李仁风,出言道:“李长史,事已至此,请你即刻召集刺史府所有官吏至此,裴某有话要讲。”
待身着各色官衫的官吏齐齐赶至,裴公拍案道:“即日起全城戒严,治下黎民只能入不能出!赵别驾,刺史府管辖有多少兵士?”
别驾赵祥云闻言出列道:“回禀刺史大人,刺史府管辖兵士约有两万,江州城内有两千余人。”
“好,”裴公满意地微笑道,“即日起组织专人于城中昼夜巡查,四处画影图形,捉拿前些日子曾与姚刺史相会的游方道人!此外,明日本官便要与沈县令一同赶往河岩县,期间州府一应事务暂由赵别驾代理!”
“诸君,”裴公沉声道,“今日不比往昔,本官刚至江州,便接连要处理前任姚刺史离奇死亡案、河岩恶虎伤人案、杜司马阖家俱死案这三桩疑案,若对州衙事务有了疏忽,还请多加担待。”
众人齐齐还礼道:“刺史大人不必多虑,我等定然与大人同进同退!”
裴公又对李仁风道:“李长史,本官马上便要再探书斋,而你见过那名游方道人,请你向画师描述其体貌特征,以便快速画出那道人的绘像,随后于城中四处张贴。”
“下官……下官定然竭尽全力!”李仁风脸色煞白,强自说道。
随后,裴公屏退众人,独留李仁风、沈宴秋、单簇三人。“单簇、仁风,你等方才翻阅卷宗,可有与本官认知相悖之处?”裴公捻着胡须问道。
单簇摇了摇头,对裴公道:“并无相悖之处,但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去法济寺亲自勘查一番姚刺史的尸首。”
裴公轻抚着颔下美髯点头道:“这是自然,仵作刘郎中年老昏聩,查察之下恐有疏漏,待我探查完书斋后便再往法济寺一行!”
李仁风闻言道:“刺史大人,您当真还要去那书斋?”
“那是自然,”裴公冷笑道,“怎么?李长史有何赐教?”
李仁风摆了摆手,道:“不不不,刺史大人万万不可再去后院,如若再见到杜司马的冤魂……恐怕……”
单簇也出言附和。
裴公道:“你等有所谬误,穿红靴者比比皆是,何以如此确定那人便是杜司马?鬼神之事,裴某向来不敢轻论。敬畏实是有之,但若因畏惧鬼神而放弃查案,这便有违本官本心。你等莫要再言,本官自去即可!”
说罢,裴公不顾二人阻拦,执意前往。正在此时,一向胆小怕事的沈宴秋软糯糯地说道:“刺史大人,下官也去。”
裴公有些惊讶,意外地看了沈宴秋一眼,挑眉问道:“沈县令……你这是?”
“大人,下官身为一县父母,本应做个胆大之人,可……”沈宴秋脸上满是挣扎与抗拒的神色,却依旧坚声道:“还望……刺史大人允准。”
裴公赞许地看了沈宴秋一眼,出言道:“好,沈县令与我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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