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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个屁!你没看到赵老六是怎么被他砍断手的?妖魔该死,他也该死,他最好跟那天杀的妖魔死到一块去!”
二丫的父母在人群里哭天喊地:“呜呜,张显威昨天怎么不回来?我可怜的二丫,就这样当了妖魔的新娘,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他们惦记的二丫此时并不惦记他们,她穿着昨天穿的红嫁衣,提着脱下来的红色绣花鞋,光着脚在妖魔的巢穴附近走来走去。
鞋子很漂亮,她怕泥土弄脏了鞋子,不愿意穿。
嫁衣也好看,但是她不喜欢,而且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把嫁衣换下来。
跟别的新娘不一样,嫁给妖魔的二丫是没有任何嫁妆的。
良久,二丫找到一个小小的泉眼。
她蹲下来,捧起泉水洗脸。
黏在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部用泉水洗掉了,她用潮湿的双手拍了拍脸颊,提起裙子踩进泉水里洗脚。
洗干净的脚踩在地上,又弄脏了,二丫却不在乎。
她捡了许多枯草,拿回妖魔的巢穴,把枯草铺在地上。山里的夜晚比白天冷,有枯草隔开地面的潮气,睡觉会暖和一点,也不会那么容易感染风寒。
二丫已经决定和妖魔过日子:无论妖魔是打定主意把她养胖再吃,还是真的想跟她做一对夫妻,她的日子都要过下去。
消失了一个上午的妖魔在中午出现了,它放下野果和一只灰色的活兔子,准备离去。
“哎。”二丫勇敢地叫住妖魔。
妖魔转过头,没有五官的黑色脸孔看着她,构成身体的黑烟像流水般缓缓涌动。
它的外表与人类截然不同,二丫有点害怕,担心妖魔突然张开大嘴吃掉她,不由得退后几步。
谁曾想,恐怖的黑烟妖魔说话了:“哎。”
它的声音平缓温和,清脆动听,仿佛一个女子。
二丫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妖魔的话。
这可是吃人的恐怖妖魔,它怎么可能重复她说的话?
面对二丫像是看到哑巴开口说话的眼神,妖魔程一宁隐约感到尴尬,不过学习说话不能因为尴尬而闭着嘴学。她再次重复:“哎,哎?哎。哎!”
哎?邪恶恐怖的、会吃人的妖魔居然在学她说话?二丫的眼睛睁得更大,差点拿不住野果和装死的兔子。
她是不缺乏胆量的人,大胆地问道:“你为什么学我说话?你会说人话吗?”
程一宁听得懂妖魔的语言,听不懂二丫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重复二丫说的话:“你为什么学我说话?你会说人话吗?”
二丫十分惊奇:“你只会说我说过的话?”
程一宁不是复读机,随机颠倒她说过的话:“我说过的话你只会说?哎。人话会说你吗?说话你学我为什么?”
二丫懵了。
程一宁观察她的神态,努力向她传达自己想学会说人话的渴望:“学,我,为什么,哎,人话,会说,吗,说过,你会……”
值得庆幸的是,二丫不愚蠢。
她明白了程一宁的想法,顺从地指着自己说:“我。”再指着黑烟妖魔程一宁,“你。”
程一宁指着自己:“我?”
教妖魔说人话的二丫兴奋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