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太后的规矩自然是极严的,宫殿极其肃静,宫人守在门外,连喘息都万分地小心。
言墨和敬亭山行完礼便入了座。
两个少年郎年纪相仿,风格却全然不同。
亭山头戴紫金发冠,肤色白皙,眉目清秀,双唇不画而微红。身着浅色绣有莽图的圆领口宽袖绸衣,腰间乃一条青玉腰带,盈盈挂着几只香囊及腰牌,一眼瞧去便是全然一副贵族公子的模样。
言墨略高壮些,肤色古铜,乌发以银冠束于头顶,浓眉下的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池子。
着了身黯色交领紧袖里衬,外搭了件半袖黛蓝色外衫,腰间单挂了一块白玉及腰牌,那块白玉倒是精致:镂空的麒麟纹饰栩栩如生,还有一处不大显眼的“言”字。此人倒多了几分清爽干练。
太后笑意盈盈望向言墨,微微点了点头,“墨儿几时到的,可见过皇帝了?”
敬亭山,太后所出,也是先帝最小的儿子。
大燊国君乃“敬”姓,刚巧亭山落地那日,先帝念了一句诗:“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便当即赐名为“敬亭山”。
太后深得圣宠,这亭山自然也就从小被宠的没规矩惯了,没等言墨回话便笑道:“母后,是皇兄特命我们过来的,还说忙完政务要来同我们一起用午膳。”
太后倒是平静,端着茶杯缓缓拨开茶叶轻呡了一口,低声道:“愈发不懂规矩了,倒不如墨儿稳重。”
言墨微微颔首,浅笑道:“回太后,得陛下传旨便立即回京了,昨日刚到,今日一早已见过陛下了。”
太后点了点头,换上了一副笑颜,“你倒是个懂规矩的,这些年在军中可好?”
言墨起身拱手行了礼,回道:“谢太后挂念,下臣一切都好。”
太后笑道:“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坐吧。倒是你,这些年独自在军中,辛苦了。”
“父亲在世时常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下臣…不敢谈辛苦。”言墨坐下了又恭敬回道。
太后略滞了滞,笑颜略淡了几分,语气还是温和,“皇帝自然会明白你的忠心。”
言墨只微微颔首轻声应着,规矩而生分。
亭山把桌上的糕点往言墨手边推了推,笑道,“言墨,这是母后特地为你备下的栗子糕和凤髓茶,快尝尝。”
言墨轻应了一声,这糕点倒是精致,瞧着细腻无比,细细嗅着,淡淡栗子香味便迎了来。
茶水在杯里,瞧不见颜色,单是杯子也是为极品,杯身是白玉雕刻的凤尾纹饰,杯盖便是几片似云腾的图案。瞧着典雅而奢华。
亭山端起茶杯来,细细嗅了嗅,笑道:“旁的倒也罢了,这青凤髓母后可是轻易不拿出来的,今日倒是托了你的福我也得了一杯。”
言墨听完欠了欠身子欲起身谢恩。
太后面色掠过一丝不悦,一手放下茶杯,一手轻轻抬了抬示意坐下,“多年不见,一家人倒生分了。”
“是太后挂念了。”言墨说罢便吃了一块栗子糕,又端起茶杯饮下。
只觉栗子糕软糯香甜,可谓入口即化。这凤髓茶更是极品,入了口只觉滋味醇厚甘鲜,可谓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言墨笑着放下了茶杯,“太后宫中的自然是极品。”
太后微笑道:“喜欢吃就常来,自从亭山搬去了府邸,这偌大的宫殿甚是冷清。”
言墨微微颔首,语气利落而客气,“太后不嫌下臣粗笨就是做臣子的福分了。”
笑意在太后脸上僵了片刻,便用丝帕遮着鼻轻咳两声,语气微微重了几分,“你这孩子也太正经了。哀家看着你长大的,又是你的亲姑母。你这样~莫不是在怪我当初坚持送你去了军营?”
言墨本是言大将军言佐威的独子,而当今太后便是先帝的贤妃,言佐威的亲姐姐。
当年沐王谋反,言佐威挡下那一剑当即毙命。
也道不清是为了承袭言大将军的荣耀,还是为了护住言氏唯一的血脉,太后将不过十岁出头的言墨送去了军营。
言墨初到军营时,日日哭闹着要回京,太后的探子一茬一茬地回来禀报,言墨的祖母言老太太暗里不知落了多少泪。就连皇帝也心软下来多次求太后接言墨回京,太后愣是狠下心来,将他置在军营多年。
如今算来已有十余载,太后近些年身体欠安,心心念念始终记挂着言墨,这才召他入了京城。
“下臣不敢。”言墨说着又做出一副起身谢罪的式样。
“坐下!”太后长叹一口气,瞧着眼前的孩子是生分得有些寒心。
随即心里甚至泛着疑虑,莫非当年终是错了?
氛围骤然冷清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