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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青许也就甚少踏进孙氏的房门,院里只得任由方姨娘糟蹋。
一路上安禾还在想,不过是一截料子而已,过去压一压便罢了。
这一进了院落……
那场面真的是……一言难尽……
只见三五个丫鬟婆子撕打在一处,什么你抠着我的鼻孔,我扯着她的头发,她再拧着她的耳朵,这个又咬着那厮的衣裳……
一边叫唤着,一边骂着些难听的话——
“你们这起子无赖,都是些没爹娘教养的狗东西!”
“小娘养的狗杂种!”
“活该你们院子生不出儿子!”
“……”
“……”
周边则是一干粗使丫鬟瞧着热闹,干脆停了手里的忙活,只心安理得的做着“吃瓜群众”。
此时的孙氏完全就如同一摊摆设,只唯唯诺诺站在一旁……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寒露正拉扯着。
这一时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是谁竟一爪子就抓破了她的脸。
寒露也是个气性儿大的,当即摔了手里的劳什子,也冲上去,骂骂咧咧的一起撕打起来……
“别打了!姑娘来了!”白露跺着脚唤着。
旁的粗使丫鬟一见主子来了便立即弓着身子出了院门。有两个胆子大的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仍不肯错过这场大戏。
其他人正打得起劲,哪里听得到旁人的话。
安禾扬起手指轻遮唇转头与白露低语了一番,白露便默声退下了。
孙氏低眉走了过来,低声问候了句,“妹妹来了。”
安禾没给好脸色,冷哼了一声,“长嫂还真真是好性儿。”
霎时,孙氏只觉面红耳赤,手里轻绞着丝帕,咬着下唇又垂下了头。
安禾快步走到桌前,一手抓起茶杯便砸在地下。随着“砰”一声亮响,瓷片、茶水溅了一地。
“再拉扯一个试试!”安禾低沉怒道,这声似能撼动屋顶,惊得孙氏颤了颤肩。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收了手拉耸着头便跪下了。
方姨娘是娇纵惯了的,才不会怕这丫头片子,只微仰着头站在一旁扶了扶发髻,又捻起丝帕擦了擦脸,似方才打架的全然与她无关。
在院外探着头的丫鬟吓得缩回了脖子,轻抬着脚步匆匆离去……
这会子静了下来倒是瞧清了:孙氏身边的婆子陈妈妈,一对婢女雪珠、秀珠,还有方姨娘和她的婢女绿萝。
当然,还有自己的婢女,寒露……
只见他们全然乱了发髻,几丝乱发挂在脸前,脸上是红一块白一块的,也不知是伤着了还是唇脂花了……
安禾只冷眼瞧着众人,也不发问。可众人并不心安,只觉此时是大风浪前的最后宁静。
跪在一旁的婆子、婢女抬眼瞧了瞧,正撞上安禾严厉的目光,便又齐齐垂下头咽了咽口水,大气儿都不敢再出一声……
“妹妹!妹妹!”见旁人都没动静,方姨娘便抢先抹着泪带着哭腔摇曳而来,“我委屈呀!妹妹!”
“夫人一上来便说我偷了她料子,天地良心,这无凭无据的,竟这样泼我脏水!”
“你还抵赖!那料子分明就是我们院里的,被你们偷拿了去!”陈妈妈跪直了身子,两眼恨恨地瞪着方姨娘,两边咬肌微微鼓起,倒真像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呸!当做什么宝贝,不过一截破布料罢了!”方姨娘立马换了副面孔,转脸朝陈妈妈啐了一口。
陈妈妈争辩道:“破的好的,到底是我们院里的!”
方姨娘两手叉腰,瞪着眼啐道,“呸!你说这是你们院里的便就是了!”
“你们各执一词,索性再去打一架,打死了一两个岂不更为省事!”安禾怒道,虽不似方才那声震怒,但还是让争吵的两人乖乖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