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又多危急!就连王上都说‘来不及了’,白樱偏不放弃,我本来还有点埋怨王上怎么救她不救你,不过你猜怎么着,我们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控制进水的楔阀,却被她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你说神不神奇!”
达舒尔坐在礼斯特对面,自从他醒过来,就一直喋喋不休。
礼斯特配合着他,时不时的微笑着点点头,但始终很安静的,也不曾打断他。
“尼克托里斯那个老狐狸,还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达到篡位的目的,也不好好想想,王上怎么可能着了他的道呢,不过有点奇怪,王上结果了托里斯,他的那支暗卫却没有出动…”
美尼斯在出发前嘱咐了他,让达舒尔等一行人在他离开一柱香后再出发,尽可能的控制时间,他会支撑到他们的支援。
可达舒尔他们到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厮杀混战,美尼斯的身上虽然有血,但也明显是来自于已经变成尸体的尼克托里斯。
当时救人要紧,达舒尔来不及多问,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奇怪。
按理说,尼克托里斯花大价钱去豢养的那批暗卫,在他被杀时,却连面都没有露,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听到这里,礼斯特略微皱了眉。
明明就是耶提把他和白樱绑去的,他是尼克托里斯带来的人,应该是受他指使,白樱被绑时完全不知情,美尼斯抵达后,他却又不曾现身。
现在,礼斯特成了唯一知道耶提下手的人。
他正想深思,美尼斯推门而入,“达舒尔,你先出去,我想和礼斯特单独聊聊。”
闻言的达舒尔看了一眼礼斯特,又看了一眼美尼斯,他从未见过两人如此气氛,但他还是遵循了美尼斯的命令,“是。”
美尼斯并没有近前,而是拉开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你怨我吗?”
清秀的少年弯了唇角,鬓角的发丝散漫的垂在耳侧,“王上做决策,臣下哪里有责怪的道理?”
他从十三岁跟在美尼斯身边至今,奖也好,罚也好,从来都是美尼斯说什么,便是什么。
美尼斯挥兵征战,需要人稳定后方,他便是留下为他镇守的那一个;
美尼斯统一了上埃及,需要一个大祭司,他便研习枯燥的宗教古籍,成为埃及最年轻的大祭司;
埃及一统政局暗潮涌动,而美尼斯现在需要一个契机,一举荡平尼克托里斯的党羽,那他就要去做那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一如既往的笑容,平静的声线,让人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他还如此年轻。
美尼斯望进礼斯特的瞳孔,眼底里仍是初见时那般纯净澄澈。
这句话,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美尼斯只当是客套,可说的这个人是礼斯特,他便不必怀疑个中真假。
他只不过是从十三岁,变成了十八岁,初心未改,而美尼斯自己身位愈高,却被蒙蔽了双眼,因为怀疑,差点让他死在这里。
若不是白樱执念和坦言,他便真的要像尼克托里斯所言,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所以这一刻,美尼斯不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是一个,没有照顾好弟弟,不甚称职的哥哥。
“此次尼克托里斯之死,正好可以让朝堂重新洗牌,王上先前不是一直想要迁都白城,如今正有此机会,何乐而不为?”这些是他在失去视线的黑暗和水流的压迫之下早已想好的遗言。
他生他死,都会铺就美尼斯脚下的路。
至此美尼斯已经了然,他无需再问礼斯特希望得到怎样的补偿,重新信任他,便是他所求,“依你之见,该当若何?”
“就从国库开始。”礼斯特颔首,这代表,美尼斯的歉意,他收到了。
他和礼斯特的默契,大抵就在于此。
因为美尼斯是匆忙离开,所以交代好以后,他也并未在希拉康坡里斯做停留,他和达舒尔还需要连夜赶回提尼斯。
而白樱和礼斯特则故意休整了十多天,才慢慢悠悠的返回王城。
果然,听说礼斯特回来,几乎全城的人都挤在了通往王城的街上,多数都是来迎礼斯特的。
她不喜欢拥挤,便与礼斯特适当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可远离礼斯特的地方,就多了一些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托里斯大人意图篡权,加害礼斯特大人,被王上杀了!”
“可我怎么听说,事情是因为礼斯特大人身旁的那个女子而起的…”
“礼斯特大人就是为了去救她,才被抓的!”
“而且,我宫里的表姐说,王上刚一听说她被绑了,可是马不停蹄的就赶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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