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这个意思,教授应该并不认可她的选题,可她当时撰写开题报告的时候,艾尔维斯教授并没有通知让她换课题。
就算现在想要换课题重做,也是不可能了。
白樱垂着头,用中文小声的嘀咕道,“怎么可以用史料的多少定义一个君主呢。”
这句话清楚的落入凯莉的耳中,她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如果你执意要用它作为你的毕业论文的话,我就只能期待一个月后的答辩,能够听到你更精彩的论述。”
从艾尔维斯教授的办公室出来,白樱整理了一下心情,教授只是说她的选择不算明智,但并没有说她写的不好,只要她好好准备答辩,还是能够顺利毕业的。
只是,恐怕自己要和大英博物馆的offer失之交臂,这让她觉得有些遗憾。
所以白樱准备在答辩之前,再去一趟大英博物馆,即便以后不能在那里工作,也不妨碍自己对它的向往。
凯莉·艾尔维斯站在窗边,从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座落在大罗素广场上的大英博物馆尖顶,她微笑着抿了一口杯子里温热的咖啡,“历史当然不能被遗忘,而且,它肯定会被人记得。”
大概是因为免费的缘故,每日前来大英博物馆的人都络绎不绝,为了错开人流,白樱选了接近闭馆的时间才抵达。
她在正门的爱奥尼亚式圆柱前停住了脚步,不论来几次,都不得不感叹,斯默克爵士在博物馆建筑设计方面的过人之处。
回过神的时候,刚好有人从她身旁经过。
临近闭馆,竟然还有和她一样往里走的人,白樱不由的用好奇的目光追上那人,随之进入了大英博物馆。
男人身上的白色西装被熨烫的一丝不苟,袖扣上的装饰是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周身散发着的气息与博物馆内尚未平复的喧闹格格不入。
他停在了的马涅托年表前。
笔直的站着,小麦色的皮肤把他和传统的西方人区分开来,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些眼熟,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打量着这份年表。
马涅托年表作为古埃及现存可考证的,最完整的时间年表,是任何一个热爱和研究古埃及文化的学者,非常重要的参考依据。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某个古埃及文化的热衷者吧。
也不免白樱会有这样的猜测,毕竟这里的游客对展品大多匆匆一撇,能在一份古代文字面前站十分钟的人,实在少见。
他的身影在偌大的场馆中显得有些落寞,白樱有些担心的走到他身旁,“先生,您还好吗?”
男人似乎被突然闯入的声音所惊扰,眉心皱的更深了。
白樱意识到自己有些冒犯,“不好意思,我看您一直站在这里,以为您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这份时间年表有偏差。”一直闭口不言的男人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年表的开端,“第一王朝,就错了。”
“您说什么?”白樱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也有历史学家对年表的准确性,但那大都只停留在猜测,而这个男人,却在以肯定的语气质疑马涅托年表。
年表上的第一王朝纵跨三百多年,白樱再清楚不过了,但她还是顺着他的指向看了过去。
约公元前3200~约公元前2850年。
白樱的目光钉在年代久远的莎草纸上,她的脑海里陡然生出零碎的画面,黄沙肆虐的沙漠,战争胜利的喜悦,年轻的君主被授予银白色的王冠,上面镶嵌着耀眼的红宝石。
闪烁的画面最终定格成了一个时间数字,公元前3150年。
泛滥的尼罗河水终于将她淹没,窒息的压抑让白樱的意识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