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册封

清修而飞升的仙者，皆须登上三十六天，虔诚地拜谒一回帝君，求赐一个相宜的阶品。

    “哦对，我还没有阶品呢。”恍然大悟状。

    “嗯？小蓂你怎么能这么不积极呢。”朔潇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这关系到你后半生的安稳！”

    “不然怎样，我连云都腾不了，别说去三十六天了。”

    “办法还是有的，你求我呀……”朔潇洋洋自得。

    我看了他一眼，迅速移开目光，“那还是算了吧。”

    “咦，小蓂，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当个无名无分的仙？”

    无名无分？怎么听着这么怪呢。

    五月初五，鸾鸟合鸣，天雨，地震，天门开启以迎飞升仙者。我便列于那一众仙者当中。

    朔潇借了我三日法力，我才得以出现在这场合。

    一众仙者皆是不远万里，迢迢赶来。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我真不知轮到自己是何年何月啊！

    拜谒帝君的流程是:由帝君的下首仙官按名册点名，点到的各仙者上前拜见，并报告一些自己修行途中的艰辛勤奋的经历，做了什么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好人好事之类，最后帝君经查验考核，钦定阶品。

    等候的间隙，仙者们三三两两相聚，低声谈论着什么。其中一处尤为热闹。

    我循声望去，居中的是位青年仙者，正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在凡界的经历，语言幽默，表情丰富，跟讲话本儿似的。

    “按说作为一名皇子，他本不应频繁出宫，我这心下好奇，掐指一算啊，这是个闲人皇子。他对皇位没甚想法，平生所爱不过诗词歌赋，美酒美人。这前几样啊，他凭着出生的地位，自然短不了的。唯独美人哪，偏偏不遂了他的意。”讲到这儿，他停下来稍作叹息。

    立刻有人问，“这是为何呢？”

    青年仙者卖够了关子，才慢悠悠续道：“这位皇子对一位佳人一见倾心，从此世间其她女子再入不了他的眼，他仿佛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

    有的听到这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凡人的命哪里是天定，那是司命定好么，而且命道如何，还得看司命那时的心情。想到写命折子的正是朔潇，我感觉，这世界不会好了。

    “那位佳人是个冷美人，对谁都是不假辞色，对皇子也并不例外。皇子尽管投其所好大献殷勤，仍未能收获佳人芳心。他也不愿意动用身份给予那女子压力。正是一筹莫展之时，就遇到了本仙。本仙掐指一算，原来呀，皇子与那女子前世便相恋了，并约定生生世世相守。然而，凡人转世便失却了前世记忆，虽则皇子倾心佳人，佳人却因念着身份差距不敢动情。”

    围观仙者虽有唏嘘，但也未悲伤太过。这个情节其实是凡界话本的常见套路，大家都是从凡人清修而成的仙者，不至于没见识过。

    青年仙者话锋一转，“此时我同那皇子已成了好友，见他伤情至此，不由地想帮上一帮……”

    故事未听完，便轮到我入内受封。

    殿中，帝君正襟危坐，法相庄严，令仙不敢直视。我行了拜礼，由帝君下首仙者禀知我的情况，等不及我叙述凡届经历，帝君便宣布了我的品阶。

    “深洲仙者上官芜蓂，授司命星君座下右掌事一职，中阶三品。”帝君口述，下首仙者记录于道碟，接着我被赐了枚玉玦作为职位证明，就允许告退了。

    我从未料到受封是如此的快捷，似乎只要禀明身份，便能得到相宜职位，然后水到渠成。

    也是后来，我才从其他仙者那里了解到，册封之事重要非凡，帝君必须结合那人以往的经历、品性、长处，才可最终定下。除了我，每位耗时都绝对不短。

    司命的右掌事？这诡异的感觉……朔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