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沈沐妍便醒了,一睁眼,瞧见趴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小团子,心头淌过一丝莫名的情愫,这可能就是母爱吧。
沈沐妍把两个小家伙轻轻摞了摞,女儿睡得比较熟,儿子倒是很警觉,她一起身就醒了,沈沐妍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不要讲话,便轻轻的说:“娘去找些吃的,很快就回来,你挨着妹妹继续睡。”
沈沐妍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就着天边微弱的晨光,把破庙周围走了一圈。
她运气不错,竟然找到一棵果实累累的麻藤果树,有些果子已经炸口掉到地上,这东西营养价值可高了,而且软糯香甜,沈沐妍是摘得不亦说乎,恨不得把树都搬走。
沈沐妍抱着用衣服兜住的麻藤果进了庙里,俩小家伙已经醒了,眼巴巴的等着她回来,见到沈沐妍的出现,小女孩眉眼弯弯的扑到沈沐妍的怀里,小手暖暖的抱住她,开心的唤了声:“娘亲!”
沈沐妍摸了摸女儿的头,牵着她坐回稻草上,倒出摘来的麻藤果,剥开递给兄妹俩:“跟哥哥多吃点能扛饿。”
两人点点头,吧嗒吧嗒的吃起来!
三人都吃得饱饱后,沈沐妍开始告诉他们自己脑袋受伤后,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她是怎么受伤的,家在哪里,家里还有哪些人,连他们俩叫的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身体却很好要他俩不要担心。兄妹俩乖得不得了,立马报了自己的名字,把一些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他俩是龙凤胎,今年八月十五满的四岁,没有爹,跟母亲性沈,妹妹叫:芃麦,哥哥叫:庆云,
贞枝抑兮枯槁,枉车登兮庆云。(出自楚辞.九怀)
那女儿的名字就一定是出自诗经《鄘风.载驰》: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沈沐妍读大一时语文课就有学诗经中的《蒹葭》,因为喜欢诗经的文风,沈沐妍把从图书馆借来的整本《诗经》背得滚瓜烂熟。
女诗经,男楚辞,看来给二人取名的应该是个读书人。
从小庆云口中,沈沐妍还知道他们住在山下的铁牛村,三人之前是在镇上落脚,被坏人抢去了钱财,才流落到铁牛村。
村民好心,收留娘三住下。
她头上的伤是带他们两兄妹在山上捡柴时,从山坡上滚下来摔的。
“娘亲摔下来,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才爬起来,这里还是娘亲带我们来的,到这里后,娘亲就突然倒地不醒,芃麦害怕再也见不到娘亲了。”说到这芃麦眼睛红红的趴在沈沐妍的怀里。
沈沐妍怜爱的摸了摸俩个孩子的头,她知道没娘的滋味:“娘没事了,走我们下山回家。”
俩小团子领着沈沐妍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他们走边拾些柴,在快要下到山下的山腰上看到了一户农家院落。
“娘我们到家了!”俩孩子拉着沈沐妍往屋里走。
这是两间在半山腰的茅草屋子,屋子的墙是用生土砖垒的,许是长久没人修理,墙面已有了大大小小的缝隙。
庆云说这以前是守林人住的地方,后来山林深处出现了毒瘴和猛虎,乡亲们都渐渐在山脚落了户、种了田,很少上山,便也没人守林了。
外头太冷俩个孩儿又穿得太单薄,沈沐妍把孩子领进屋,屋子虽破旧,但值得惊喜的是有不大不小的土炕。沈沐妍用大家拾来的柴,把土炕烧着,让孩子在上面暖和暖和,自己则出了屋熟悉环境。
外头是个空落落的大院子,有水缸有水井,还有一些铁农具都以生了锈,几个箩筐胡乱摆放着。
厨房就在睡觉的草屋隔壁,灶台上锅碗瓢盆胡乱摆着,砧板上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锅里有吃剩的米汤,米缸里只剩下一抓米,一旁的菜篮子里躺着两个红薯。
沈沐妍先把厨房收拾干净,去水井边打来水烧热,把锅碗瓢盆好生煮了一遍。
随后,把生锈的菜刀给磨得又利又亮。
她可是个对工作和生活都很严谨的法医,对于法医来说,最不能容忍的是刀不快。
沈沐妍用对待解剖室的认真态度,在厨房倒腾了一阵后,厨房飘出了薄纱炊烟。
沈沐妍把厨房收拾一番,然后把院子里的工具全都修理了一遍,铁钦铲、铁耙子、锄头、斧头、柴刀,一一用磨刀石,磨得光亮如新。
两个孩子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都跑出来看。
他们娘以前可从未碰过这些东西,好奇地蹲在一边,一边看,一边觉得娘亲突然之间变得好能干了。
沈沐妍把工具洗干净,磨了刃,收纳到厨房,打了一盆刚烧好的热水,把两个小不点的脸和手都洗干净。
随后,给俩孩子各盛了碗煮好的红薯粥让他们先吃。
她自己则拿着铁钦铲,去院外挖了一堆泥、浇上水和起泥来。
在这个生产力与科技都十分落后的古代,水泥还没有诞生,只有生土,经过加固处理的生土叫夯土墙,夯过的土密度大,坚固,缝隙少。
解放前有条件的农民建房子就是用的夯土砖。
沈沐妍奶奶家的猪圈就是她和奶奶夯的土砖砌的,这里没有夯土的模子和机器,只得退而求其次,用生土泥把墙上的缝隙填补一翻,倒也还凑活,起码不透风了。
这时候的沈沐妍非常庆幸自己是在农村长大的,她要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懂这些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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