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天气,薄雾笼罩了整个荔城,站在九天传媒大厦的天台,一眼便望到了边。
苏洛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让人没有安全感,就如同当年被关在那间小黑屋一样,除了小猫小狗上蹿下跳的声响,方圆五十里范围之内,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到了夜晚,小猫那阵阵叫唤声,小狗的尖叫声常常将她从浅眠的梦中醒来,一次次的打断了梦中与妈妈相逢的喜悦。而这一切的害怕胆怯,在父亲看来都只是她的无病呻吟,故作矫情。
大厦脚下的喇叭声以及不知是从那个店面传出来的音乐声,顺着薄雾,爬上了站在高处人的耳朵里。
穿过云层而来的声音,是缥缈的。让人无法抓住,它们摄住人心灵的往往就是那一瞬间,过了留下只是意犹未尽,或许还有丝丝遗憾。
对不起三个字。楚离从未对苏洛说过,她知道这三个字已是于事无补。
苏洛站在天台的边沿,掏出包里的烟:“抽吗?”
楚离摇摇头:“戒了。”
她点燃了手里的烟,一阵风吹来,烟雾飘向薄雾之中:“从良了?”这话,没有半点讽刺,却是不屑的。
“苏洛,我知道你怪我。”
苏洛灭了手里的烟,看着楚离:“抱歉,我还真没把你放在心上。”语气,淡漠疏离。
我可以作证。
五个字,冷冷地回响在耳边,勾起的只是一抹讥笑。
她这是在笑自己。
其实,她并没有骗楚离。她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比起陌生人,将她推向绝望深渊的是自己的父亲。
她连来自父亲的指认都能承受,何况只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熟人?
她们在陆家不过只是几面之缘。最初知道楚离这个人,那年她不过7岁,还未被陆远行带走,她还有陆言这样一个朋友。
那年是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草长莺飞,一切都透着生的气息。
那天早上,她去打扫陆远行的房间。刚进去,便看见了躺在床上下半身流着血的楚离。她吓得呆立在了原地,连陆远行从洗漱间走出来了也没有反应。
陆远行将擦干手的毛巾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走过苏洛身旁时,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不许叫医生。”
待陆远行走远了,苏洛慢慢地走到床边。看见床上的楚离,死寂,眼里是一片无望。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静默如死是如何的凄怆。
床单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一股血腥味让苏洛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俨然忘记了陆远行的警告,慌乱的拿起房间的电话,拨通了急救电话。
“你似乎忘记了我哥刚才的话?”说话的是陆远欢,依靠在门边,看着床上的楚离,冷漠到了极致。
“可是她受伤了。”七岁的苏洛只知道有人受伤了,是要送医院的。
陆远欢摆摆手:“不过我倒觉得你更应该报警。”
“为什么?”直到后来她被陆远行带走,她才明白陆远欢这句话的意思。
苏洛看着如今的楚离,那是历经世事的悔悟,看淡荣辱之后的释然。万物皆空?无欲无求?或许不过是她恍然的错觉而已。
“其实,对付陆家对付乔乔,你不用亲自动手。”说的便是乔乔被打一事。
“那你觉得我能让谁帮我?”
“何不利用傅家?”
她自然清楚,如果利用傅微澜,比她孤身奋战要轻松的多。先不说傅微澜身后的北冥集团,就光是傅家在荔城的地位,也足以让陆家忌惮三分。
然而,要利用傅微澜?对于这个人,她保留了自己的戒心。从他道出她的性别,便足以证明此人心思缜密,加上北冥集团这一年来的蒸蒸日上,她无法对此人交心。
乌云拨开,太阳露出,薄雾慢慢散去,繁华尽在脚下。她从天台的边沿退了回来:“不然,你帮我好了?”其实,这不过是苏洛的一句玩笑。
“如何帮?”
苏洛看着认真的楚离,这是超出她的意料的。她浅浅一笑:“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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