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俞呆子诚实,对人不耍心眼,日子过得悠闲自得,其实白真树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这两个女人碰到了一起,看看四下里没有旁人,就拉起家常来了。
“你那当家的,真是可以!聪明能干,又顾家,是个好男人!”田苦菊先开始说到当家人的时候,白真树一愣,她可是要饭乞讨过十几年的人,心眼可不少。
“比起你当家的,那可是差多了!你们家大业大的,多么让人羡慕啊!”白真树说:“我们家里穷,天天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
“这年头,谁家不是一样啊,单看着我们是医生就以为多么的富贵,其实呢,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没有嫁给他之前,以为他们家是医师名门,结完婚就可以吃喝不愁了,结婚后就明白了,他们的日子其实也很艰难的!”
“艰难?我却不信!”
“就像你没有了妈妈,就感觉有妈妈的日子多么的美好,你可知道妈妈病了,却不能亲手去照料,这样的心情是多么的苦痛吧?”
“你妈妈病了吗?”
“是啊,我妈妈病了,我却不能经常回娘家照顾她,这是什么滋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把你的妈妈接到我们村里来,不就行了吗?”
“你看看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即是接来了,我妈妈又住到哪里呢?外边看着大院子大门楼,又有谁知道这门楼里面没有一间屋子是空的!更要命的是妈妈宁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我纵然是千里马也经不起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婆家和娘家,哪一家都重要,只有我不重要。唉……”
“真的没有想到,你也有烦恼!”白真树看着田苦菊,心里突然多出了一丝惆怅:“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是啊,人活着就是累!”
“但是,死了更累!”
“你又没死,怎么知道死了会累呢?”
“每一次锄草到墓地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地上爬来爬去的虫子,它们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就是专门啃噬尸体的?”
“这倒是一点不假,所以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嗯……”
两个女人正在开心的聊天,突然听到有人喊道:“田精娘,田精娘……”
“哦,我那口子喊我了!我回去了。”
田苦菊转身要走,白真树不高兴了,她说:“你的孩子怎么跟你一姓啊?”
“不是的,我们家的孩子都是他爹的姓在前边,我的姓在后边。老爷子是希望孩子们将来长大了有担当,不但要担负起养育爹娘的事情还要记得报效国家。
因为我的大儿子在孙子辈里,排行老大,所以就起了精忠报国的头一个字,叫俞田精,接下来有俞田忠和俞田报……”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家孩子似的都是猫啊,牛啊……一家子小动物。”白真树又有一些心酸了。
“名字吗,不就是个代号吗?叫什么都可以的。姊妹俩我们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回去晚了,不知道晚上又怎么整我呢。”
“瞧你说的,他敢整你!好吧,你赶紧走吧!”白真树看着田苦菊匆忙的背影,她愤愤的回家了,回到家里二话不说先给她的男人发脾气:“大上午的我不在家都不知道喊我一下吗?”
“以前喊你回家,你不是不高兴吗,怎么今天又想让我喊你了?”俞呆子看着老婆感觉好笑:“家里做好了饭,正等着你呢!”
白真树看着一锅的红薯,她苦笑着说:“好吧,只有红薯可以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