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古至今,刚柔并济才为上上策。”
风檀依旧铁面,似乎想说什么。
朱樾容将收起的扇尾轻轻打在手掌上,转身环视那些警惕的锦衣卫,嗤一声道:“风佥事,现在意下如何?”
风檀沉默片刻后便示意锦衣卫收起绣春刀,那锦衣卫收起绣春刀后四个侍卫也将剑归鞘。
朱樾容转身对钱皇后温婉笑道:“堂嫂,保重。”
钱皇后还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沉着转身领那四人走开。
风檀用余光瞟一眼朱樾容,可朱樾容却没有回应他,只是看向李彦翥,投出奇怪的笑容便扬扇转身又走进茶肆去了。
风檀领着锦衣卫朝钱皇后离开的方向走去。
……
钟吾焉对朱樾容向李彦翥投去的那个奇怪笑容一头雾水,看着朱樾容走进的那家茶肆,重重拍着李彦翥的手臂,“他适才冲你的那个笑什么意思啊?”
李彦翥故作凶狠对她说:“轻点!”
“我见过他吗?”
“襄宪王的小儿子朱樾容,他怎么来京城了,还和钱皇后出入同一家茶肆。”
“你觉得钱皇后是敌是友?”钟吾焉垂目冥思。
“我希望她不是你的敌人,至于前帝,你真不能释怀?”
“不能!”她扭头咬牙。
“很多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复杂,这个人这件事,怕是没个标准答案了。但他是他,钱皇后是钱皇后。”
“那朱樾容呢?”
“什么?”
“他是敌是友?”钟吾焉冷静看向李彦翥。朱樾容,看似弱柳扶风,可骨子里透着一股道不出的力量。他同钱皇后交好,却能轻易说服风檀,这个人,究竟藏着什么故事。
“你信于先生吗?”李彦翥扬嘴朝她一笑。
“这和于伯伯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问我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吗?我在于先生家里见过他,不过仅是一面之缘。”
“说清楚点。”
“无他,一年前某日从于先生家里出来,撞见朱樾容。他这个人,很容易让人记住。”
“他来京城……还和钱皇后同出茶肆,惹上锦衣卫……莫不是……”钟吾焉细思极恐:
莫不是朱祁镇暗里正谋划回来?
要是他回来……
我会亲手给父亲和那二十万将兵复仇吗?
这些年虽怀着对朱祁镇和王振的仇恨,却也不曾动过杀念。
朱祁镇是有罪,但这罪我根本没法衡量,他罪至死吗?若罪至死,朝廷会如何处置他?若不至死,那二十万人的性命又如何算?轻信奸佞罔视清官导致决策错误,最终酿成大祸……
“想什么呢!”李彦翥用扇子轻敲她的头。
“我担心朱祁镇要回来。”
李彦翥神色黯然,轻道:“你这些年一直处在矛盾中,你不想他回来,除了想让他永远活在瓦剌的阴影中,另一层,是怕自己会亲自动手报仇吗?”
“我……”
“焉儿,在这件事上,我和爹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你有仇人,那他也已经死了。”
“如果他没有听信王振的谗言!”
“没有如果。”
钟吾焉痛苦闭上双目,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我想到我爹,想到我娘,想到那二十万人……”
“那是一场战争。”
是啊,那是一场战争。
一场似乎莫名其妙的战争,大明莫名其妙败了。
这背后,难道真的只有两个元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