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理些做蜜饯的方子出来,明天给明婉送去,理完这些琐事,李小幺下了榻,一径往后面院子里寻沈婆子说话去了。李小幺和沈婆子说了一会儿闲话出来,张嬷嬷提了灯笼,亲自把李小幺往半亩园送回去,李小幺想起要看魏水生武举的事,一边小心着脚下的路,一边和张嬷嬷商量道:“嬷嬷,我请了水家七娘子和水桐大/奶奶一起给水生哥武举助威,这搭看棚的事,嬷嬷就多费些心。”
“搭看棚容易,”张嬷嬷想了想说道:“就是这看棚的地儿,虽说咱们家二爷要上场演武场,可这看棚的地儿都是看各家门头的,咱们这看棚??????得远的很呢。”李小幺瞬间明白了张嬷嬷的意思,挑着眉梢一边笑一边自嘲道:“嬷嬷的意思我懂了,你看看,我还请人家,倒是该让七娘子请我才对!”张嬷嬷抿嘴笑道:“姑娘这请字也出去了,要不??????”
“要不也只好借花献佛,后天我找王爷借看棚去,反正梁王府那看棚空着也是空着,不过咱们的棚子还是得搭起来,搭的漂漂亮亮的放着,就当给水生哥捧场了。”李小幺接过张嬷嬷的话笑道,张嬷嬷忙应承着,看着黑暗中李小幺淡然绰约的身影,心里重重的跳了几下,泵出无数念头。
李小幺回到半亩园喝了红枣汤,落雁提着裙子,兴冲冲的冲进来,在急着禀报和红桔手里的茶水间难为了片刻,抵不住口渴难忍,先端起茶一口喝了,才满脸是笑的禀报道:“五爷,张大爷真是难得,这开平府的宅院和经纪,他竟熟得??????唉呀,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天里头,我们就把满开平府要卖的五进以上的大宅子都看过一遍了!一共看中了三处,我跟姑娘细说说,姑娘看看哪一处好??????”
“行了,不用细说!这生意既交给你,这主意就得你拿定,再说,我也不懂这个。”李小幺抬手止着落雁笑道,落雁满脸失望的嘟着嘴嘀咕道:“五爷真会扫兴!连说都不让人说!”李小幺端起杯子抿着茶笑道:“你以后说话的时候多着呢,赵五哥跟着孙大爷在太平府开过酒肆,许能明白些这勾栏生意上的讲究,你和他们商量商量去。”
“这三处就是我们三个一起看中的!”落雁兴致依旧:“算了,五爷不管,明天一早我和那两位爷再将这三处细细看几遍,要是看好了,那可就定下来了?”
“嗯,看好了当然要定下来。”李小幺笑道:“晚饭吃了没有?”
“哟!五爷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一说,唉哟,五爷您歇着啊,我得赶紧去寻海棠讨吃的去了,饿的难受!”落雁用手揉了揉胃部,连说带笑的曲膝告退出去了。
明亮的烛光下,林先生和智静正凝神听一个小贩打扮的探子禀报着:“??????那位姑娘直看了一天宅子,只看五进往上的大宅院,半个时辰前刚进了柳树胡同李宅。”
“嗯,你做得很好,下去歇着吧。”林先生挥手屏退了探子,转头看着智静,带着丝不屑道:“也是个混帐的,竟要当外宅养着!”
“他还没娶正妃,自然不好先抬妾侍小星进府,也只好先养在外面。”智静语气淡然得多,林先生‘嗯’了一声鄙夷道:“蛮荒之地!蛮荒之人!”智静被林先生说的笑起来,笑了片刻,看着林先生郑重警告道:“别轻看了这对兄弟,这点小事,瑕不掩玉,他是位高权重的皇子,以后就是位高权重的亲王,宠爱几个女人,极小的事。”
“唉!”林先生一声长叹,站起背着手转了几圈,停在窗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又是一声长叹,智静站起来,拍着蒲扇站到他身后,低声劝道:“你也别忧虑太过,人生由命,国也是自有国运,你我,且尽人力听天命吧。”
“可是!吴地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兄弟相残!祸起萧墙!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渔翁就在眼前,虎视眈眈!那些混帐,眼珠子只盯着那把龙椅!真是混帐!混帐!他们就不怕?他们怎么敢?!”林先生突然重重捶着窗棂,激愤不已,智静长长的叹着气,伤感的用蒲扇拍着林先生的肩膀劝道:“尽人力听天命吧,为臣者,但求问心无愧。”林先生微微闭了闭眼睛,无限伤感廖落的长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