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正好有个过来寻活的,就一样,是个婆子,姓贾,我问了问,正经是个懂行的,就是不知道手艺上好不好,要不,你带回去给你们东家看看?我看哪,你们东家指定看的中,正巧,那贾婆子要价不高,正好是你们东家能请得起的价。”老常头大喜过望,若是个婆子倒更好,他们大娘子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家,跟个男人打交道总不大合适,婆子最好!
老常头欢喜不尽的领着贾婆子回到柳树胡同,范大娘子正在屋里榻上做针线,月亭歪在榻上,一边看着范大娘子做针线,一边和范大娘子说着端午的事,虽说老爷跟李家大哥在军中没法回来,可也不能草率了,该有礼儿、该准备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了,到底是有门第的人家,这规矩上可马虎不得??????
玉砚急奔进来禀报了,范大娘子又惊又喜,一时欢喜的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从过了年就开始寻这织工,寻了三四个月,半分音信也没有,这说有竟然就有了!范大娘子扔了手里的针线,站起来就要奔出去,月亭一把按下她,冲着玉砚抬了抬下巴先训斥道:“你看看你,跑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你若在隔壁院里当差,也敢这么不稳重的?”玉砚垂着头,撇了撇嘴,月亭按下范大娘子,转头吩咐着玉砚:“带那婆子到偏厅等着!”玉砚扫了眼已经敛下喜气,气度安闲的坐在榻上的范大娘子,嘀咕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月亭转身推着范大娘子嗔怪道:“姐姐看看自己,不是我说你,姐姐明年一出嫁,就是堂堂的诰命夫人,这李家、范家上上下下见了你,都得恭恭敬敬的跪着磕头见礼的,那织工,再怎么难得,也是个低贱的下人,姐姐难不成还要亲自迎出去?岂不是丢了李家哥哥的脸面?”
范大娘子脸色微红,轻轻‘啐’了月亭一口笑道:“好了,我不过心急了些,你看看你,急赤白脸了,走吧,赶紧过去看看,没织工,咱们那织坊到现在也没开工,那边的织坊都招了三四十个织工了,我这心里急的不行!赶紧陪我过去看看去。”月亭答应一声,亲热的挽着范大娘子出了屋,转了两个弯,就进了偏厅。
偏厅里,老常头垂手站在门外,如今他家大娘子规矩大了,他若进了屋,又得被人数落,大娘子也就算了,正经的主子,说也就说了,他实在不愿意被那个丫头呼来喝去,好歹自己也是有把年纪的人了,老爷对自己还客气得很呢,唉,这年纪大了大了,怎么倒生出脾气来?自己年青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
月亭挽着范大娘子,说笑着进了偏厅,偏厅门口,站着个中等个,一身靛蓝衣裙,看起来极是精干利落的中年婆子,见月亭挽着范大娘子进来,也不见身子动,人已经利落的到了两人面前,堆着满脸恭敬的笑容,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头,不等范大娘子和月亭反应过来,已经利落的站起来,轻轻拍了两下衣襟,又曲膝福了两福,恭敬的笑道:“这就是主家娘子吧,唉哟,真是一对玉人儿,小妇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生得这般好、这般贵气的小娘子,这回真是开了眼了!”贾婆子啧啧赞叹个不停,范大娘子脸上飞起片红晕,月亭红着脸,眼睛里透着喜色,再看贾婆子,就变得无比顺眼了,贾婆子凝神瞄着两人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更是浓的化不开,半躬着身子,抢先两步过去,用手里的帕子轻轻掸了几下上首的扶手椅,虚扶着月亭笑道:“主家娘子快坐,真是哟!这般好看,这般贵气,我看哪,就是那公主,还不过这般气度!看得我这眼睛都移不开了,话也不会说了!”
“嬷嬷坐吧。”范大娘子红着脸,矜持的让道,贾婆子连连摆着手笑道:“这是大娘子心善,怜老惜贫,小妇人哪敢在两位娘子面前放肆?”
“倒是个知礼的!”月亭微微抬着下巴夸奖道,
“小娘子夸奖了,这是小妇人的福份,小娘子别是哪家的郡主娘娘吧?这容貌、这通身的气度,真真让小妇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满肚子的好,就是不知道从哪一处夸起!小娘子别是吃过什么天材地宝吧?怎么能生的这么好?!”贾婆子眼睛闪闪的看着两人,不知道是仰慕还是别的什么,这奉承的话如行云流水般滔滔不绝,听的玉砚和站在门口的老常头头晕目眩,两人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