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苏钰

sp;   “可是……菜都没有，你等会儿，我捎两盘过来。”

    “哎呀，你坐下。”

    晏怀霖还是很犹豫：“可是这镇江，酒劲太大了，我们来喝红尘酒吧。”

    “都没女人，谁陪你喝红尘酒？”

    晏怀霖看了眼女孩，发现苏钰已经倒了一杯镇江给她，她一口灌下去，兴奋地道：“啊……就是这个，快，再倒一杯。”

    女孩脸泛红晕，她的大眼睛已经被一杯镇江催出点泪花来，苏钰惊讶又惊喜地看着她，道：“妹妹也是好酒量啊，自己练的？”

    女孩舔舔嘴角道：“这不算什么。”

    苏钰回头问晏怀霖：“怀霖，这镇江是多少年的？”

    晏怀霖伸出一只手掌：“五年。”

    “哦，那姑娘，我再给你满上一杯。我们一起喝。”

    江湛在一旁静静看着苏钰又给她倒了一杯，见女孩握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溢出的一线琼浆顺着她玉白雪颈滑落深襟。

    三人一起看着女孩，就见她刚擦了下脖子，伏在桌上不动了。

    苏钰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这时赞叹道：“这姑娘好艳。”

    江湛听言也仔细观察起女孩，她脸颊晕红，额边密布的细汗粘连上几缕青丝，着实娇美无比。但他想到女孩在白天时还曾乍现的妖媚，不知小施主长大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会儿听苏钰又道：“好了，已经倒下一个了。法师，你不来点吗？”

    “苏施主，出家之人不会饮酒。”

    “唉。”苏钰叹了声，一边帮晏怀霖装满酒杯，一边遗憾地道：“我看你也没比我和怀霖大多少呀，怎么想不开去做了和尚呢？”

    他越发觉得感慨：“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在川西修佛呢？美酒喝不得，美人碰不得，这不更是找罪受吗？”

    苏钰悠哉悠哉地又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才望向江湛道：“要我说，你不如和我去白洲，白洲的佛寺也有很多，不仅多，而且大，你听说过万龙寺吧，里面每座佛像都是用金子铸的。”

    苏钰将酒杯举到嘴前，见江湛摇头，又说道：“不然就去东洲，那里现在天天打仗，正需要你去普渡，普渡众生。”

    晏怀霖见他说话开始吃力，问道：“苏钰，你喝了多少了？”

    苏钰白了他一眼，饮尽之后学着晏怀霖的样子张开手掌：“五年的镇江而已，又能耐我何？”

    “苏钰，喝这镇江酒是要修为顶着的，我俩修为浅薄还是算了吧。”

    “怀霖你小看我了，我都纳灵境修为了。”

    晏怀霖直叹气，自己只比苏钰大一岁，但怎么成熟那么多。

    苏钰把杯放回桌子上，脸也红得不行，笑了起来：“怀霖，你去过白洲吗？”

    晏怀霖摇摇头：“我没去过。”

    “法师，你呢？你去过吗？”

    “贫僧也未去过白洲。”

    苏钰笑得更开心，指着他二人道：“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你们知道吗？白洲也有美酒。”

    晏怀霖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知道，苏钰，你说的是引春醉吧。”

    “对，对，不比秋家的杯中雪差。还有句唱词是这样说的：‘君有一曲令春醉’后面是什么来着？我想想。”

    “夜夜笙歌夏不回。”晏怀霖接口道。

    苏钰惊奇地问他：“你也知道？”

    “你嫂子告诉我的，她还说暮阳的天从没黑过。”（暮阳：白洲一城）

    苏钰惊讶地看着晏怀霖，指着他道：“你，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嫂子走得那么近了？”

    晏怀霖忍不住笑，江湛解释道：“苏施主，他说的正是他姐姐。”

    苏钰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他姐姐和我嫂子，哦，是一个人。”

    他放下心来：“我说呢，我还在想怎么突然多出来个嫂子。”

    晏怀霖一个人笑了会儿，问苏钰道：“苏钰，听说必须有美人在弹琴的时候才能喝引春醉，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江湛还没听说过川西之外的名酒，此刻听闻也很好奇，只见苏钰脸色醺醺，慢慢说道：“何止是美人弹琴，过几天到白洲你就知道了。那可是要几十个歌姬舞姬在陪，要管弦声乐入耳，挂罗帐，点香灯，还必须等宴席开到一半，才能喝上引春醉的。”

    两人听得齐齐咋舌，晏怀霖又问他：“喝个酒还要这么大排场，这是为什么呀？”

    苏钰笑了笑：“因为这样才有味道嘛。”

    晏怀霖叹道：“果然，都说白洲地不多人不多，就是钱多，花样也多。”

    江湛心里同是感概，白洲的引春醉怕是徒有其名，令人纵情的恐怕并非醇酒，而是那声色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