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在武学上颇有天赋,哪怕被这样瞎教,也依旧练到了能够行走江湖的水平。
幸好他下了山,这才没继续被他爹吹的牛皮给蒙骗。
人家西江湖壮士在十年大比前就留下了名号,尽管大多数不知道他就叫壮士。
可他爹呢,总说自己在江湖里是多么响当当的一方人物,结果呢?
没人知道莫将是谁,说什么报上名字就能吓退一堆人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少年这段时间,每天都要把自己那位不着调的爹“骂”一顿。
但直到今晚,在这条狭窄冷清的巷道里,他才意识到——
他爹可能真不是个普通的江湖客。
不说别的,眼前这位说书先生实在是深不可测。
在酒楼里时,这位说书先生普通极了,一点都看不出是练武之人。
可此刻,这位说书先生不过是站在那里,所带来的压迫感之强烈,便远胜于他从前见过的所有人。
只是......
“就靠脸认是不是太随意了,万一我爹莫将不是你说的赵干邪怎么办?天下叫莫将的总不可能只有我爹一个。”
少年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归于平静,双手环胸,虚靠着墙,认真地问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道:
“你那天在面摊上出手,所用的武功招式与我同出一缘,现在可以叫声师叔听听了吧?”
......
和月黄昏、曲娘子一起将幽鸣、宫富贵与牧向望一起送出折梅楼,水清浅看向月黄昏。
此时已到子时,月黄昏拧着眉,打了个哈欠,对水清浅道: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水清浅点头,比了几个手势。
月黄昏摆摆手道:
“知道了,鸨妈那里我可以帮你说,不过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去城北,太危险了。”
水清浅无法说话,只偏头看向曲娘子,又做了几个手势。
曲娘子笑道:
“我带些人送她去便是,正好我也要去见见宝儿。”
折梅楼是个玩弄风月的地方,但相比其他声色场所要雅致得多。折梅楼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的大有人在。
曲娘子在折梅楼里更为特殊,她是鸨妈的女儿,自小养在折梅楼,但并不是折梅楼的姑娘。
曲娘子两年前嫁过人,生了个孩子,小名为宝儿,养在城西靠北的一处大院落里。
但她尚在坐月子时,她夫婿便接到什么消息,出城后就一去不回。
到了一个月前才寄回一封信,说是在外已觅新人,不愿误她,要与她和离。
那时鸨妈身体已经不好,已无力再看护折梅楼,曲娘子撕了信后,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便进了折梅楼,虽梳着妇人发髻,但管着折梅楼中许多的事,又因她极会酿酒煮酒,很快在折梅楼里有了名气。
宫富贵便是在看曲娘子煮酒时对之一见钟情,他原本就是折梅楼的常客,在那之后更是几乎日日都来,还对外宣告曲娘子是他的女人,惹得曲娘子心烦不已。
此时,听曲娘子这么说,月黄昏也不再反对,只是仍忍不住撇嘴道:
“不会又是为了你那酒鬼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