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璟渊点头,“是,儿臣但凭父皇吩咐。”
想要收兵权了,说明是准备对慕府开刀了,自古是狡兔死走狗烹,任何一个武将都逃不过卸磨杀驴的命运。
抛开其余不说,他对慕联带兵打仗的能力还是信任的,站在东晋层面上来说,是绝对不会想要弄死慕联,可就是不知道皇帝会怎么想了。
这些年来,能用的武将,实在是有点少,慕联镇守边境,起码是护得一方平安。
皇帝见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没有其余要吩咐的地方,“好了,事务繁多,你暂且先回去,等有事情再传召。”
墨璟渊站起身来,对着点点头,“是,儿臣先行告退。”
不管是什么场合,他都做到了恪守规矩,这一点,皇帝对他是极为满意。
比起太子,或许凌王才是能够好好栽培的接班人。
就是这个孩子过于深沉,令他看不透,好像总是有一层的迷雾将他围住,看不透真实的想法,可是也不能说他现今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假象,专门迷惑他的假象。
这些年来,他的确是忽略了墨璟渊,以至于父子之间面对面坐着,中间还是隔了千万的隔阂一般,怎么都拉不近距离。
但是他能够知道,心中的天平是更加倾向在他的身上,至于太子,只是还没有到完全放弃的时候。
等过些日子,墨璟渊能够达到他的期待,那么有些事情,也就能够好好筹划筹划了。
……
墨璟渊走到宫门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巍巍宫墙,心里一时涌现了一些杂乱的感慨。
自古有多少人迷失在了这至尊之位上面,有多少的忠义之士是葬送在了这冰冷的皇权至上,还有一些人则是在这漫漫的朝廷斗争中,丧失了原本的初心。
大抵刚开始的时候,都有一颗匡扶济世之心,能够坚守本心的,却是寥寥无几。
不知是人心作祟,还是在权利当中,都会迷失本性。
权力斗争的本身,就是个不断损耗的过程,即便是一开始便淡泊名利之人,最后终究是逃不过侵蚀其中。
身处在皇家,他已经看穿了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一旦站在权利的顶峰,便会被迷惑住双眼。
同样他心里也有几分的担心,等到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会不会也迷失了本心,变得跟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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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当中,他是极为厌恶这样的人,可是谁又能真正一辈子保持住初衷,对于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底气。
听着皇帝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扶持自己,一旦有所动作,皇后跟太子那边定会有所动作,现如今又多了慕联,看来有些事情是需要好好防范了。
特别是太皇太后与虞初婳那边,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太皇太后已是高寿,再也经受不起什么大的波折了。
至于初婳这边他反而没有那么担心,王府经过整肃,全部都是自己人,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更何况有他在身边,自然是更加放心一点。
……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东宫之内,太子一连砸了许多的东西,被幽闭的这段日子来,几乎是能把东宫里头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大理石板砖上头已然是砸出了许多坑坑洼洼的痕迹。
奉命伺候在旁的宫人早已经是匍匐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额头的汗密布,紧绷着神经,大喘气都不敢,唯恐会触犯到这位正在怒头上的太子殿下。
这段日子来,几乎是每天都要上演一遍这样提心吊胆的时候,自行太子殿下被幽闭,他们的日子可是半点儿都不好过。
这不,这会儿又因着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又大发雷霆了,只是谁也不敢上前劝慰,他们可清楚记得,前几日的一个小太监多嘴劝了一句,就被罚了杖责,没挺过去,就这么死了。
可怜才十五岁啊,现如今谁也不想撞在枪口上,免得嫌命长。
太子这段日子虽然是被幽闭,也被禁令不允许参与任何朝局上的事情,但是有皇后在宫里给他疏通,想要知道外头的消息也是不难。
听到了早朝上皇帝大有想要扶持墨璟渊的意思,他简直是都要被气炸了!
他如今还是太子,只是因为做错了一点小事情被幽闭,还没被废黜!
父皇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打他的脸面呢,传出去的话,他还要怎么抬头在朝臣跟前做人呢!
父皇这是不是半分的情面都不想给了,这么着急想要扶持墨璟渊,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是不是已经准备想要废了他,现在只是幽闭,等过了几天之后,是不是就要下旨废了他,改立墨璟渊那个人?!
这样的自我猜忌无疑是最累的,他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样的心思,也不知道这些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只知道如果他再不做一些准备,那么皇位是真的要拱手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