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慕走近,看向东方飞云手指之处,上面“铜牛湾”三字笔迹模糊,若有若无。
“这铜牛湾便是五万南军的葬身之处。”薄薄的淡粉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在这气定神闲中已将敌军算计得一干二净。
说完侧脸看向林慕。“你可有信心一举击毙南国的钱将军?”
他已想好到时将钱将军引出来,然后派人将他一举击毙。
“属下定不辱使命!”对于东方飞云下达的任务,他便是死也要完成。
东方飞云若有所思,“以你的武功对付他是绰绰有余的。”清亮的眼眸渐渐变得狠厉,“这一战将是本世子的成名之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东方飞云向来不在意什么成不成名,怎么这次却有这样的想法?林慕有些疑惑,忍不住问了句:“世子怎么忽然想成名了?”
东方飞云若有所思,随后悠悠叹了口气:“我们都慢慢长大了,谁都喜欢功成名就、有胆识有能力的人吧?”
林慕从小陪伴东方飞云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世子说的这个人是谁,他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
东方飞云又说道:“这些年总是找借口找缘由去接近她,可没什么用,倒觉得她越来越看我不顺眼了……”
以前无所谓,现在他们都进入了适婚年龄,或多或少会考虑未来的另一半,他可不能再失去机会了。
东方飞云开了一下小差,视线又回到地图上,继续说起这次战役,“此次出征的钱将军战无不胜,是敌军的核心,若钱将军被擒或是被杀,必定引得敌军慌乱,此时南北两翼的将士们抱团而出,再加上以假乱真的稻草人,我军看起来并不少,这情形定会让群龙无首的南国军队军心大乱,轻则退军,重则四处落逃,而他们退军的必经之路便是那铜牛湾。”
刚才的深情与柔情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又是郑重其事的样子。
铜牛湾易守难攻,届时慕容苍耳又有精兵从旁协助,只要设下埋伏,就如一张大网将欲退兵的南军网住。
东方飞云筹谋着,默默看着地图,像是急切想得到某样东西,而它即将到来时又有些紧张与彷徨,眸光慢慢落向窗外,飘忽而又茫然,“若此时迎战的是他,又会是怎样心情?”想到那个人,原本轻悬的心像是有了依靠,慢慢变暖;原本清冷的脸也现出微笑,柔软而温和,“这一次,我们并肩而战。”
林慕站在一旁,这样的世子平时不多见,也只有说起那个人才会有。只是想想这些年那人的态度,他不得不为世子担心。
那人清冷的性子加上对世子的误会,恐怕世子做再多,她也只会觉得世子另有所图吧。
可林慕不敢说这些话,怕世子伤心。
他眼里的世子恣意人生,潇洒得意,从来都是自由自在、无所畏惧地活着。可自从认识那个人之后,就变了样,如果世子会伤心,会失落,那肯定是为了那人。那人是世子外人不知的唯一的软肋。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匹黑马驮着一个人绝尘而来,举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夷国都城。
此人便是夷国业城守将林雄,他马不停蹄由边关往王都赶,原本可以派人来,但在他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怎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敬仰的苍耳公子会勾结外敌,他一定要去问清楚!
下人禀报林雄求见时已是深夜,慕容苍耳并未入睡,因他知道林将军今夜会到,所以特地在等着。
慕容苍耳看着风尘仆仆的林雄,粗犷的身材,黑黑的一字眉,标准的国字脸,一脸正气,一看便知是身负武力的将士之才。
他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三言两语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慕容苍耳听后神态自若,语气淡然:“林将军连夜赶路,一刻也没休息,一点东西也没吃,先吃点东西吧。”说着扬手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点心与菜肴。
林雄哪还吃得下东西?他看也没看桌子,径直道:“末将不饿也不累,只希望大人给末将一个说法。”
即便对着夷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慕容苍耳,他说话丝毫不客气。换作别人可能早已生气,但慕容苍耳没有,他知林雄是个直性子,所以没有在意,只是淡淡道:“既然怀疑在下勾结北军,何不直接向陛下禀报?”慕容苍耳不紧不慢摇着手中折扇,双眼炯炯看着林雄。
慕容苍耳这些年一直想培养几个得力将军,无奈夷国多年散漫的生活方式以及崇文不崇武的环境,让他连这样的苗子都难找,只能在已有的将士中挑选栽培。